裕柔跌跌撞撞地朝着城门方向快步走去,她不想去想,可一路上在这个皇城里的回忆却不停地向她奔涌而来,让她觉得快要窒息了。
她悔恨不已,更责怪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走这一趟,赌上一切去寻一个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答案。
刚走出城门,定玉就赶紧过来拉着裕柔上了马车。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你迟迟没有出来,我担心城门关了,你若出不来可怎么办。”
裕柔没有应答,看了看定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难过,放声大哭了起来。
定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她能做的就是过来抱住哭泣的裕柔,让她哭个够。
等回到了丞相府中,定玉见裕柔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才敢开口问她事情进展。
可裕柔已经不想再去提起那让她觉得羞耻难当的过程,只是吩咐定玉去准备热水,说她想泡个热水浴。
定玉突然一惊。
“小姐,你该不会和太子殿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裕柔冷冷地看了定玉一眼。
“若哪一天,你小姐我名声败坏,颜面扫地,那一定是坏在你这张嘴上。”
定玉俏皮地笑了一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跑出去准备热水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裕柔还未起床,二姐徐如南便过来找她了。
“妹妹,快快起床了!今日母亲要去庙里为我们祈福,我们同母亲一起去可好?”
裕柔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
“二姐,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去了怕是连菩萨也会被吓着。”
“你的眼睛怎么了?可是得了什么眼疾?竟如此红肿。”
裕柔当然不敢也不能对她的好姐姐说,她昨天做了一件多么幼稚和愚蠢的事。
“并无大碍,我只是想到婚事,心中感觉惶恐不安,睡不踏实罢了。”
“你有什么可惶恐的?宁王殿下英武神勇,为人稳重,德行更是人中上品,是京中多少女子的梦中良配啊,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裕柔无奈地笑道:
“姐姐若是喜欢,我让于你便是。”
“岂是你说让就能让的。我可没有你那么好命,听说成王殿下成日里不学无术,尽喜欢饮酒做乐,府中还有不少妾室。”
“二姐竟然要嫁给这一个人?你不替自己担心吗?”
“若是能选,我当然不愿嫁给他。但是既然没得选,那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等成了亲再慢慢去收拾他。”
裕柔一脸震惊地看着二姐,心里不由得对她的乐观态度佩服不已。
两姐妹正聊得开心,突然定玉急急忙忙地进来了。
“小姐,快起床梳洗吧。宫里来人了,大小姐已经去前厅了,老爷让你和二小姐也赶紧过去。”
裕柔这才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任由几个丫鬟给自己更衣梳洗。
裕柔跟着二姐,匆匆来到了前厅。只见父亲母亲一左一右坐在中间,脸色铁青,怒视着姗姗来迟的二人。
裕柔和如南乖乖地站到了大姐的身旁。
“嬷嬷,失礼了,小女年幼不懂事,还烦劳嬷嬷今后多多教导。”
原来这是皇后娘娘钦点的两位负责教导宫中礼仪的嬷嬷,专门来相府为几位姑娘讲解婚礼礼制和仪式,并教授宫中规矩。
两位嬷嬷对几位姑娘行了礼,稍年长的那位嬷嬷开口了:
“奴婢姓常,是皇后身边的教引嬷嬷,旁边这位是刘嬷嬷。圣上已经定下了婚期,下月初八。从现在到初八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我们会一直陪伴两位姑娘,直到礼成。”
什么?两位姑娘?
徐丞相和夫人一脸茫然,看了看三个女儿,而几个姑娘当然也什么都不知情,互相望着对方。
这时常嬷嬷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一是念及三位姑娘若都一同出嫁,丞相和丞相夫人恐一时膝下寂寞,难以适应;二是宁王殿下觉得三姑娘才刚过及笄之年,年龄尚小,因此向陛下请求推迟婚期一年,待姑娘年满十六再行过门之礼。”
裕柔一整个人愣住了,果然,那天在东宫他已经知道了屏风后的人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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