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拉着乔济南坐在乔老头左手边,一双老眼没移向别处,只把大孙子身上穿的短棉衫、力回鞋仔细看了个遍,确定没被后妈亏待才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南南都这么大了。
当初在奶奶跟前哭闹的小不点,也到了结婚成家的年纪啰。”
“这那算快?”乔老头捏着茶盖砌了砌茶碗,轻吹两下,又饮了两口,“这茶不好,受了潮再晒干,味道始终寡淡涩口。”
“小五屋里的好茶,也不知道给他老子多拿点。”
“你这老头,我在说什么?你又在扯什么?”
乔老太斜了眼乔老头,又拉着大孙子说:“奶奶这些天总想起你小时候,今儿来了就在这边多住几天,你的房间,奶奶日日都收拾着的。”
老太太都这样讲,乔济南肯定不好不答应。
“行,只要不嫌我吃得多就成。”
“去,你这淘气孩子,在奶奶这还有饿着你的时候?”
能留下大孙子,乔老太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我让你小叔在德善斋订了席面,都是你爱吃的,等会儿就送家里来。”
因乔家老五乔林城是文化局下面文艺科主任,讲究行事低调,所以才安排送家里来,而不是直接在德善斋摆席面。
说话间,乔春艳也进了乔家门。
为给侄儿庆生,她提前一个半点下班,还提了一网兜桃子。
乔春艳嫁得好,丈夫是京市大学的老师,生了一儿一女,如今都已结婚成家。
大儿子张之璋在西北搞研究,小女儿张之琳嫁到沪市,是一名医院护士。
儿女不在身边,加上乔济南小时候吃过她的奶,可不就把侄儿当半个儿子待。
“春艳,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乔老太看着二女儿进来,问了声。
“厂里没什么事,我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就提前过来了。”
“姑妈。”
乔济南先喊了人,乔珍珍、乔珍美才跟着喊,“姑妈。”
乔春艳笑着应了,瞥见边上的虞晚,脸上的笑又多了促狭,“小丫头,过来让姑妈好好瞧瞧。”
虞晚听话的走到乔春艳跟前,被她拉着来回看了个遍,上个月去肉联厂参加考试,要不是眼前这位“姑妈”帮忙,她后面的面试肯定泡汤。
“长得可真好,跟朵花儿似的,难怪啊……”
乔春艳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乔济南,又对着虞晚笑了下:“到了这就当自己家,别拘着。”
“济南,你把姑妈带的桃子,洗一个给你妹妹吃,别洗多,还得留着肚皮吃午饭讷。”
乔老太看出些什么,准备等会儿单独跟二女儿说道。
屋里三个妹妹。
听话的乔济南只洗了一个桃子。
带着水珠的脆桃,递到虞晚面前。
她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乔济南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姑妈打趣他,他还真只洗一个。
“你不吃,我吃了啊。”
乔珍珍馋得流口水伸手去接,乔济南没给。
还得了一记冷眼。
于是用倒肘蹭了蹭中间的乔珍美,乔珍美正愣神,被这么一撞,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出口,“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吃桃子啊。”乔珍珍觉得二姐怪怪的,从学校回来就不对劲。
“噢。”
乔珍美伸手接面前的桃子,以为是大哥给她的。
这回,乔济南给了。
因为被他挡住的虞晚对着他使眼神,挤眉弄眼,眼睛都快使抽筋了。
他抿唇笑了下,坐回对面椅子上。
没顾及左右两边正看着他的爷爷奶奶。
乔珍珍暗戳戳地比较,心里酸溜溜的,半血缘的妹妹就是抵不过全血缘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