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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掐掉电话,贺禹森内心一阵烦躁,他决定暂时不刺激顾微微,给她时间缓冲下。可三天过去,顾微微既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他。贺禹森派人调查后才知道,顾微微居然跟一个男人跑了,而这个男人还是顾微微的前夫,两人五年前结婚的,离婚也是顾微微回来不久前。
主角:洛鸢贺禹森 更新:2022-09-11 10: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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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洛鸢贺禹森的其他类型小说《洛鸢贺禹森小说》,由网络作家“洛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掐掉电话,贺禹森内心一阵烦躁,他决定暂时不刺激顾微微,给她时间缓冲下。可三天过去,顾微微既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他。贺禹森派人调查后才知道,顾微微居然跟一个男人跑了,而这个男人还是顾微微的前夫,两人五年前结婚的,离婚也是顾微微回来不久前。
被掐掉电话,贺禹森内心一阵烦躁,他决定暂时不刺激顾微微,给她时间缓冲下。
可三天过去,顾微微既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他。
贺禹森派人调查后才知道,顾微微居然跟一个男人跑了,
而这个男人还是顾微微的前夫,
两人五年前结婚的,离婚也是顾微微回来不久前。
桌上的文件被暴怒扫下,贺禹森气的咬牙切齿,“赶紧给我查查,五年前顾微微到底有没有坠楼。”
洛鸢从楼上跳下,支离破碎,
顾微微如今却完好无损,身体没有半点痕迹。
他早该有所怀疑,可他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躲在那栋别墅里,对着一具尸体自说自话,
回去面对顾微微时,他戴上温柔体贴的面具给予安慰和补偿。
如果不是顾微微被刺激到了主动离去,他可能真会被瞒一辈子。
他为顾微微断情绝爱,手段狠厉的报复了洛鸢整整五年,
而这五年里,她却跟别的男人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想到他把洛鸢折磨的多痛苦,顾微微在外面过的就有多快乐,
愤怒,悔恨,愧疚便交织成一团,在他胸口猛烈撞击,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恍然间,他想起了那天他扬起棍子逼着洛鸢下跪,
她的脊背挺的笔直,眼底满是不屈,
“我没有杀人,我不跪!我洛鸢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我下跪!”
那时的他认定了洛鸢就是凶手,
是他亲手毁了洛鸢,还将她逼入绝境……
顾微微被抓回来时,心里后悔到了极点。
转念想到贺禹森这么爱她,为了她能不折手段的对付洛鸢,
只要她低低头,示示弱,将责任都推掉,贺禹森一定会原谅他。
就算他的特殊癖好难以忍受,
为了活着,她能做到。
可她不知道,贺禹森已经调查到了她当年坠楼的真相,
当年为了脱身,顾微微和前夫密谋了一场假跳楼,并且将其嫁祸给了洛鸢。
痛失爱人的打击和疯狂让贺禹森相信了他人的一面之词,就此给洛鸢定了罪。
顶楼的监控被顾微微安排的人提前拆去,当所谓的证人出现,表示亲眼见着洛鸢将顾微微推下楼时,
洛鸢已经被贺禹森死死摁住无法挣脱。
顾微微被架到贺禹森面前时,刚刚建立好的心理防线,一下就被击溃了。
“你做过的所有事,我都知道了!”
只这一句,顾微微软着腿脚瘫在了地上,
她还在期待,期待贺禹森对她还有爱。
殊不知,就在刚刚,她亲手将他最后的一丝可能摧毁了。
贺禹森爱上她,是将她当做了当年的那个女孩,
现在她将这场骗局戳破了,
她不仅将自己送入了炼狱,还将贺禹森推入了深渊。
顾微微死后,贺禹森就像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洛鸢,看着她伤痕累累,还不满足的在伤口上面撒一把盐,只有她疼的死去活来才算满意。
顷刻间,贺禹森的世界坍塌了!
曾对洛鸢做过的桩桩件件,突然在他脑海奔涌浮现,
他生生将一个骄傲明媚的女孩破开,摧残她的肉体,践踏她的尊严,碾碎她的希望,还让她失去灵魂的肉体不得安息。
他像一个魔鬼,
不,
他比魔鬼更恶毒。
剧烈的疼痛由心脏破开,奔向四肢百骸,身上的力气像是顷刻被抽空,他强撑着桌子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
此时,他既想将顾微微千刀万剐,又想将自己碎尸万段。
他想将洛鸢遭受过的一切通通都赎回来,报应到自己身上,
可尽管如此,洛鸢再也回不来了!
真相残忍又绝情,贺禹森却又找到任何一点机会和可能,
无尽的悔恨让他感到窒息。
他恨自己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以至于之后的每一步,错的越来越离谱,
到最后他连挽救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他给了洛鸢致命的一击,也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
贺禹森已经不想和顾微微浪费一点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甩开顾微微的纠缠,贺禹森冲了出去。
将油门踩到底,车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在马路上飞奔疾驰。
没有哪一次,他有这么急迫的想要见到洛鸢。
慌乱的冲进别墅,奔上二楼,在手指握上门把的瞬间,他犹豫了,
他害怕见到洛鸢!
哪怕只是她的尸体!
门还是打开了,刺骨的寒冷让贺禹森本能的颤抖,
没有穿上保暖衣,在这样的温度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贺禹森自虐般的走了进去,关上房门。
从洛鸢被搬到这里后,他来过这间房很多次,却从来没有掀开过那层白布。
他并不害怕白布下残破不堪的身体,
只是一旦掀开,他曾深藏在角落里的后悔就会破土而出。
之前的他不想被这种情绪困扰,
现在的他害怕被这种情绪吞噬。
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好好掀开看看,看看你对她做的那些事,看看你犯下的滔天大错吧。】
白布之下的身躯终是显露了出来,
贺禹森试图将印象中洛鸢的模样和眼前的躯体重合,
没有办法,完全没有办法。
这具躯体已经没有一处是和洛鸢相似的。
他从不知道,他恨了洛鸢这么多年,却也记挂了她这么多年,
她的每一处,他竟都记得这么清晰。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他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
它根本就不是洛鸢。
万念俱灰,唯一残存的念想已然熄灭,
贺禹森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顾微微被贺禹森带上了楼顶,她曾经假死的地方。
此时的她已经被贺禹森关了整整一个星期,样子狼狈至极,
她早就不奢望贺禹森还对她留有情面了,
沙哑着嗓子哀哀求饶,“禹森我错了,我当时鬼迷心窍了才会跟他走的,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啊,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贺禹森面色阴沉宛如修罗,“当初洛鸢承受的那些,你加倍体会体会,她都是被你害的。”
她知道贺禹森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一股寒意直升头顶,顾微微全然感受到了当初洛鸢的绝望。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听到贺禹森说道:“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你!”
从这里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贺禹森是想让她死!
顾微微如被雷击中了一般,全身不得动弹,下身一热裤裆处湿了一片。
但强烈的求生欲战胜了羞耻,她爬到贺禹森脚边,歇斯底里的哀求,
“禹森,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可以继续把关起来,不要让我跳楼,我不想死……”
贺禹森看着她疯狂的神色和身上散发出的异味,嫌恶极了。
一脚将人踹开,他看也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把顾微微带到这里时,他是真的想她跳下去,
她既然喜欢装跳楼,那就让她真的尝尝跳下去的滋味。
可真实的站在这里时,他脑袋里浮现的,全是他当初逼迫洛鸢的画面,
他让洛鸢绑着杀人犯的牌子在这里跳了一百次,
她的害怕,哀求,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内。
当时的他被恨蒙蔽了心,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会施展更残酷的手段,更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现下是他的报应,
他曾做过的每一件,都成了他痛苦的根源。
他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是清醒的时候,身体都能感受到密密麻麻的疼痛,好似在被凌迟一般。
只要安静下来,洛鸢的声声诅咒就会在耳边回响,“贺禹森,我诅咒你一生一世,永失所爱,孤独终老。”
这是洛鸢用生命立下的诅咒,
它实现了。
亲手毁掉了爱人,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
孤独终老,他贺禹森根本不配。
他也曾想过像洛鸢一样解脱,但不可以,
他身上还背负着整个集团,就算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他也要扛着责任走完。
等到能卸下责任,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一定会找到洛鸢,偿还罪孽。
贺禹森变了,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私生活,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公司。
因常年靠着安眠药才能睡觉,他的脾气也渐渐变得难以掌控,
公司员工每天过得小心翼翼,生怕工作上出半点差错。
唯一让他们觉得轻松的,便是晚上的加班。
贺禹森每天晚上八点后会准时离开公司,这两年一直如此,今天也不例外。
“鸢鸢,我回来了。”
回到别墅,贺禹森自然的脱下外套,换上居家鞋。
冷清的屋内无人回应。
走进厨房,准备饭菜,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很快,香味从厨房飘出,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丰盛的饭菜也上了桌。
“鸢鸢,今天的菜还喜欢吗?”
“我觉得有点咸了,下次少放点盐。”
顾微微死了,贺禹森将洛鸢送进了监狱。
“洛鸢,像你这种恶心的女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洛鸢,杀人偿命,你活该被判死刑!”
“洛鸢,五年牢狱是你赔给微微的,我留着你这条命,但你记住,这笔帐,没完!”
“砰——”
监狱大门突然打开,骤然拉回了洛鸢的思绪。
“洛鸢,五年期满,你可以出去了,一直往前走,别再回头。”
随着狱警的话语落下,一个瘦的有些过分的女人穿着件洗得发黄的T恤和短裤,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曾经还是国际芭蕾舞者时,她被媒体称为最骄傲的“芭蕾公主”,一双长腿挺直而纤细,穿着一身漂亮的舞服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身姿翩跹,如同仙女下凡。
万千星光,都为她点亮。
可在监狱五年,她这双腿变得连走路都费劲,更别提遍布在上面的怖人伤痕。
洛鸢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仅仅五年就大变样的城市,无神的眼底难得的透露出一丝迷茫。
她就像是个行尸走肉的死人一样,淋着雨,一瘸一拐的朝着前面走去,可就在经过一个坑洼土地时,一时没站稳,猛地摔倒在地上。
她刚要爬起,一辆豪车却突然停在了她面前。
车门随之打开,有人下了车。
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缓缓抬头,一眼便扫到地面上那双铮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随后,视线一寸寸往上移,修长的腿,凉薄的唇……
待看到那个人俊朗的脸时,洛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贺禹森!!!
“洛大小姐,欢迎回到地狱。”
男人薄唇微勾,阴森森的语气,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冷。
她满脸恐惧的看着他,脑海里唯一充斥的一个想法就是:跑!
她挣扎了好几下,刚想要起来,却被保镖按住了肩膀。
她的腿伤痕遍布,被这样压着,膝盖处就像是同时有万针穿过一般,她狼狈的趴在雨地上,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声音来。
贺禹森微微俯身:“我跟你说话,你敢不回?”
洛鸢浑身发抖,卑微开口:“先生……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洛大小姐,我只是一个刚出狱的杀人犯,我太脏,不配和您说话,怕脏了您的身份。”
这样卑微的语气,一时间让贺禹森都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曾经的洛鸢,一身傲骨,几乎能傲到天上去。
连害死微微,顾家人扬起棍子逼着她下跪的那天,她也是挺直了背脊,扬声道:“不跪!”
“我没有杀人,我不跪!我洛鸢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我下跪!”
当年的洛鸢,风姿无双。
可此刻……
“先生,您认错人了,求求您放过我……”
贺禹森心间异样只一闪而过,下一秒,便冷冷一笑,“这又是什么吸引眼球的新招数?以为道个歉,我就能放过你了?”
“洛鸢,你是不是忘记入狱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你记住,这笔帐,没完。”
说罢,贺禹森冷冷道:“来人,把她给我扔到车上来!”
车辆一路疾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洛鸢也被保镖从车上拖了下来。
这是……
“认出这是什么地方了?”贺禹森撑着伞,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是……
顾微微曾经跳楼的地方!
贺禹森带她来这,是想干什么?
“这五年,每次来这里,我都会想,微微当年被你推下去的那一瞬间,会有多绝望?”他语气幽幽,看向洛鸢,“我还会想,等你出狱后,一定要带你来这好好的,故地重游。”
洛鸢浑身一抖,还没弄懂贺禹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就又保镖架了起来,一路上了电梯,直到天台!
与此同时,洛鸢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空荡荡的腰上像是绑了什么东西。
天台,顾微微曾经死去的地方……
洛鸢像是突然明白了贺禹森想干什么,一股寒意直升头顶,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贺禹森冷冷道:“微微死前承受的痛苦,我要你体验百倍,千倍!”
“你不是想让我放过你吗?”贺禹森冷冷扔给她一个写着我是杀人犯的牌子,“放过你是不可能了,不过,你戴着这个东西,从这儿跳下去100次,我还能考虑考虑,饶你一条贱命。”
洛鸢看着眼前这个犹如撒旦一般的矜贵男人,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她从小就恐高,光是站在这儿都觉得浑身冒冷汗!
贺禹森竟然让她,从这里跳下去,一百次!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只跳一次。不过,一次的话,就没有安全措施了……“
洛鸢颤抖着闭了闭眼睛。
她知道,她今天不跳,贺禹森是不会放过她的。
他是如此恨她。
恨到不听她的丝毫解释,便将她送进了牢狱。
恨到牢狱里的那五年,让人没日没夜的折磨她。
恨到她刚一出狱,就迫不及待的要羞辱她。
“好,我跳。”洛鸢哑着嗓子,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难听,“一百次!”
“还请贺先生说话算话,我跳了之后,恳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现在的她已经不指望能够真相大白,唯一的奢望便是活着。
于是,曾经那个傲骨不折,光芒万丈的洛大小姐,浑身颤抖着站到天台最高处,而后,当着贺禹森的面,给自己挂上那个我是杀人犯的牌子。
她紧咬着嘴唇,颤抖着道:“我是杀人犯,我罪该万死!”
随着话音刚落,她闭上眼睛,利落的一跃而下。
“啊!”
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持久的死亡,贺禹森吩咐保镖把她再次吊上天台时,她早已双目无神,恐惧得泪水满面流淌。
可这才仅仅是第一次。
剩下的,还有99次。
洛鸢已经明显感觉到方才剧烈的动作像是撕扯开了她腰部刚动完手术没多久的伤口,她疼得撕心裂肺,可是她不能停,因为她要活着。
下一秒,保镖已经帮她再次绑好了系带,将她推至了天台。
“我是杀人犯,我罪该万死!”
再次,一跃而下。
洛鸢一次又一次的跳,一次又一次的道歉。
,第二次!
……
,第十次!
……
,第二十一次!
……
,第三十八次!
……
,第四十五次!
……
,第九十九次!
就在保镖再次把人吊上来,准备让她跳最后一次时,却见洛鸢已经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而且腰部,还氤氲开了一大块的血渍!
“贺总!”饶是保镖也忍不住大惊失色。
看着这样奄奄一息的洛鸢,贺禹森心莫名紧了一下,但顷刻又被压下。
“晦气,把人弄干净,给我扔夜色去。”
……
寒风瑟瑟,洛鸢站在夜色会所的大门口,卑微的看着门。
那天跳完楼后,醒来,她便发现自己被送到了这儿,事到如今,她已经在夜色待了半个月了。
贺禹森虽然再也没来找过她,但想必是特地关照过,所以这儿的人每天都会给她安排最苦的工作。
每天六点上班,凌晨两点下班。
服务员,迎宾,扫马桶的清洁工,端酒工……
她几乎每一样都做过。
“洛鸢,去3201包厢送酒。”
耳机里突然传来领班的声音,洛鸢跟人交了班,便去酒柜里拿了酒,准备给3201的客人送去。
刚打开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放了一条高高绑起来的绳子,她猝不及防被绊了一跤,手上的红酒尽数摔碎,整个人也狼狈摔倒在地。
“哈哈哈……”
紧接着,包厢里顿时响起一阵哄堂的大笑。
“快看快看,我早就说过是洛鸢吧,你们还不信!”在洛鸢强忍着疼痛挣扎着起身的时候,几乎整个包厢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了她身上。
洛鸢抬眸,立马认出了这些人正是A市有名的名媛贵公子哥。
“曾经风光无限的洛大小姐,如今竟然沦落到夜总会来当侍应生,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又有谁会相信呢?”
“对不起,我现在就打扫干净。”
没曾想他们很明显还不打算放过她,“这可都是我们花钱买的酒,光打扫有什么用。”
“我们点的这些酒可不便宜……你看,是你赔,还是我们去洛家,去找你爸要?我听说你妈五年前因为你杀人的事心梗离世,你说,你爸要是看到你现如今这么落魄,又当如何?”
短短一句话,洛鸢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的声音卑微至极,只好砰的一声跪了下来,一下又一下的拼命磕着头。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来赔,别去找我爸……”
当初贺禹森便下过令,要洛家和她彻底断绝关系,否则绝不放过洛家。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出狱却不回家的原因,妈妈已经因她去世了,她不能再拖累爸爸!
这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磕得满头是血,只希望这些人看了她出丑,能放她一条生路。
“算了,我们也不想为难一个刚坐过牢出来的杀人犯,实在有失身份。”终于有人开了口,“洛大小姐不是国际舞者吗,之前想要看你跳舞,可真比登天还难,既然如此,那这些酒钱,就用你的舞来抵吧,让我们看看你现在的水平。”
那人突然回头,看向包厢的某个角落,“贺总,您觉得怎么样啊。”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而伴随着这阵如雷般的笑声,洛鸢身子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她跪在地上缓缓抬头,在对上那一双眼眸时,整个人如置冰窖。
贺禹森!
他也在这儿!
他身姿矜贵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拿着红酒杯,眼神中带着不屑与轻蔑,如同在俯看蝼蚁一般的看着她。
“可以。”他举起酒杯,冷冷看向那块碎了一地酒瓶渣的地方,“就站那儿跳,什么时候跳得我满意了,这笔钱,才一笔勾销。”
洛鸢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好。”
洛鸢脱掉鞋,光脚踩上那一大片玻璃渣,她闭上眼睛,明显感觉到有块碎片已经狠狠扎进了她的脚底,可她却早已痛苦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刚跳第一步,甚至连包厢外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我的天,这跳的是什么,好丑啊。”
“这也是国际舞者的水平?想当初我还追过她呢,真是眼睛瞎了。”
“哈哈哈,你们看她的脚,怎么一瘸一拐,跳得像鸭子走路一样,脚趾是不是也少了两根,原来是个残废在跳舞啊!”
“……”
嘲讽的话语如刀子般朝她一遍遍扎来,她闭耳不听。
可跳着跳着,开始有人拿着一大沓的钱就朝她身上砸。
“哭丧着一张脸干嘛,谁要看你这样,给爷笑!”
侮辱的意味极浓。
洛鸢低着头,默默地看着那些散落了一地的钱,就像是在看着她那已经碎了一地的自尊。
而她的一举一动,也全部尽数落在了贺禹森眼里。
他不是没看到她的落魄,不是这些人嬉笑,他更不会注意到她腿上那些蜿蜒可怖的伤疤,那一瘸一拐的动作,甚至,少了两根脚趾的腿。
他记得,曾经洛鸢,拥有全天下女人最艳羡的一双腿。
现在……
她竟然残废了!
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过,再次抬眸,洛鸢却已经扯了扯嘴,试图将嘴角咧开到一个最大的弧度。
“哈哈哈……”
周围的人纷纷被她这份滑稽笑出声来。
“来,笑开一点,再笑得开一点!”
“……”
越来越多的人拿起钱朝往她身上砸。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群看客才终于渐渐散开。
包厢内,洛鸢跪在地上,不顾脚底那些早已扎到深处的酒瓶碎片,一张又一张的捡着地上的钱。
一张,十张,二十张……
她毫无尊严的把这些钱一张张捡起来。
等一下,只要把这些钱交给领班,今天的碎酒事件,就算彻底过去了。
可是……
就算过去了又怎么样呢,明天,还会有新一轮的羞辱。
每天,都像是活在地狱。
可就算在地狱,她也得活下去。她要忍,忍到贺禹森不愿意再把时间花在她身上的那一天。
“沦落至此,后悔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贺禹森!
洛鸢:“对不起,求您饶了我。”
“我饶了你,谁来饶过微微?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你逼死。”
如果是以前的洛鸢,一定会解释,不是她。
顾微微的死,从始至终,都与她无关。
但现在,她只是闭了闭眼睛,如同一个行尸走肉的机器一般,“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
她这样的态度仿佛极大的惹怒了贺禹森,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明天给你放一天假。”
洛鸢捡钱的动作一顿,仿佛没想到贺禹森竟会说出这种话。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下一秒,就听见贺禹森残忍的话语再次传来,“毕竟,之前你因为坐牢,没能参加你妈的葬礼,这次,你爸的葬礼,你总不能再错过了。”
轰的一声。
洛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炸开了。
“你说什么?!”
她爸爸的葬礼。
她爸爸怎么了!
贺禹森似笑非笑,仿佛看到她这样痛苦就觉得无比解恨,他不愿再透露任何,直接拔腿离开。
洛鸢没心思再顾地上的那些钱,强忍着脚上的疼痛,飞快的追了过去。
“贺先生!”
爸爸的身体一向很好,所以不可能是身体出了问题。
唯一的可能就是,贺禹森对她爸爸下手了!
想到这一点,洛鸢浑身的寒意都齐刷刷聚在了一起,直冲头顶。
她明明已经承受了他所有的羞辱与折磨,为什么他还要不放过洛家,不放过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贺禹森!贺禹森!你把话说清楚!”
她拼命的追出来,可拖着一双浑身是伤的腿,显然没有贺禹森的动作快,等她追出去时,却只看见贺禹森的车辆扬长而去。
她急得眼睛都红了,转过身时,正好撞上夜色的另一个服务员。
“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啊!”
贺禹森回到自己的住宅已经是一天后,顾微微一直在这里等他。
开门相见时,顾微微终于得到了男人的拥抱,感受到了男人失而复得的喜悦。
“屿川我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顾微微呜呜咽咽的哭出声。
内心的忐忑顿时化为灰烬,贺禹森的心还是自己的。
贺禹森把她抱得极紧,像是要将她勒进身体,融入骨血,从此再也不能分离一般。
微微回来了,洛鸢死了,
老天似乎真的听到了他日日夜夜的祷告,一命换一命,
现在洛鸢用她的命换回来微微。
巨大的喜悦盈满胸腔,可在情绪下落的瞬间,他的心脏竟开始一丝一丝的抽痛,好似之前被划开的伤口又开始翻腾了。
不愿被这样的情绪掌控,他将注意力拉回微微身上,这才是她该在乎的人。
“微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明明被她从楼上推下去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温情不过片刻,贺禹森急忙问道。
顾微微脸上淌着泪,眼底带着挣扎,她柔若无骨的依附着男人,换作以前,男人早该心疼了。
但现在,男人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对她的渴望再度视而不见。
想到之前贺禹森的反常,顾微微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幽幽道:
“我确实被洛鸢推下了楼,当时我也以为我死定了,我在医院躺了整整五年,这五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惦念着你,屿川我终于回来了,你高兴吗?我们又能像以前一样了!”
顾微微的含糊其辞贺禹森并未深想,
失去微微犹如剥皮抽筋一般痛苦,就好似在灵魂深入烙下的印记。
这种痛苦在他亲手将洛鸢送进监狱后,都未曾舒缓半分,
所以再她出狱后,他也没有想过放过洛鸢。
他要让洛鸢这辈子都像自己一样痛苦,
一辈子都走不出他制造的炼狱。
如今微微回来了,他高兴吗?
他应该高兴的,恨的死了,爱的人回来了,这不是就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吗?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会难受?
及时扼住不该出现的念头,贺禹森轻抚着顾微微光洁白皙的脸颊,深情款款。
“微微,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贺禹森似乎又变回来那个冷静自持,绅士翩翩的贵公子。
那个曾经让洛鸢飞蛾扑火,不顾一切也想要得到的男人。
顾微微却察觉到,贺禹森变了。
“林老师,我带贺总来看看孩子们,你不用管,正常上课就好。”
林意错开视线,将注意力专注在孩子们身上,
与同龄人的吵闹不同,这里的孩子都很安静,他们大多聋哑,先天表达能力就很弱,特别是有陌生人在的时候,他们会变得比平时更拘谨沉默。
但毕竟都是孩子,好奇的天性不会变,
当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时,很多小女孩都会小心翼翼的瞄上几眼。
【桃桃,不要分心,好好压腿。】
糟糕,偷瞄被抓住了。
桃桃看着林意的手语,立马专心。
“这里的老师都会手语?”贺禹森突然问。
“手语是我们学校对老师的基本要求,我们学校大部分是聋哑学生,手语是必要的交流条件。”张校长细心解释道。
林意的手指纤细修长,打手语时很好看,
如果能将手语化作声音,那林意的声音一定是悦耳动听的,
骤然想到,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她开口说话。
不知不觉,贺禹森陪着他们上完了整堂舞蹈课,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那天礼堂里的向林意献花的男人。
“傅医生,又来接林老师下课。”张校长熟稔的打着招呼,
傅蘅这才注意到,舞蹈室里多了两人,
在看到贺禹森时,他明显一愣,快速打了声招呼,朝林意走去。
“收拾好了吗?一起回家吧!”
“嗯,一起回家吧!”
林意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而这种温柔,贺禹森也曾感受过。
霎时,他走到教室门口的身躯定住了,紧跟在他身后的张校长没留神,差点撞到了贺禹森。
张校长刚想问怎么了?
下一秒就见着贺禹森神色张狂的转过身,冲着教室内亲密无间的两人走过去。
是洛鸢的声音!
方才,明明就是洛鸢的声音!
林意……
她究竟是谁?
不及深想,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先有了行动,
待寻回理智时,他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贺总?有事吗?”刚才张校长是这样叫的男人。
林意毫不回避的盯着贺禹森,
贺禹森的目光也正牢牢的锁着她。
明明是熟悉的声音,
明明是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她的眼神却如此陌生?
没有恨,没有爱,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不带半点情绪!
喉头艰涩,贺禹森艰难开口:“林老师跟我爱人长得很像!”
他仍旧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可是,没有!
林意短暂的诧异后,客套疏离的回道:“这是我的荣幸。”
男人英俊不凡,家世一定也极好,他的爱人,肯定也很出众。
贺禹森的脸崩的极紧,手掌握了握,倏然无力张开,
“我的爱人两年前去世了,我很想她,如果可以,我能经常来看看你吗?”
他明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无理,可他控制不住。
贺禹森想,他肯定是疯了,
他刚刚居然在想,就算眼前的人不是真的洛鸢,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清醒过来后,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或是贺禹森的表情太过落寞,林意竟没直接开口拒绝,
一旁的傅蘅忍不住了,他倾身挡在了林意身前,用身体将两人隔开,“贺先生,林意是我的爱人,麻烦你离她远一点。如果贺先生怀念自己的爱人,可以多去坟前看看她,而不是去骚扰一个长得像的人。”
字字戳心,傅蘅的话像是一道惊雷,贺禹森瞬间被点醒。
他的心思太过卑劣了。
可是,傅蘅同他反复强调“爱人”二字的态度,令他很不爽,
他是在警告自己!
危险的眯了眯眼,此时贺禹森的头脑已经冷静了下来。
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去的背影,他陷入了沉思……
贺禹森相信世上会有外形相似的两个人,也相信会有声音相似的两个人,
但两者兼具的概率,却是极低。
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他就不想放过一丝可能。
傅蘅?
这或许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手下办事的速度很快,不过两日,傅蘅的所有信息都放在了贺禹森的办公桌上。
堪堪翻了几页,顿时一个熟悉的名字显露在了眼前。
洛鸢……
傅蘅居然和洛鸢是认识的。
那么与洛鸢如此相似的林意又是怎么回事?
顷刻,那些曾被他怀疑的可能,再添一份真实性!
洛鸢就是林意,
林意就是洛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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