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礼成后两个月我都没见过皇后,却见到皇上:原因无他,那道封后旨意被内阁拦了足足两月,气得他差点动用廷杖。现在这位显而易见焦头烂额的新君径自闯入我宫内,张口便道:「玫安,你上一道折子自请让出中宫之位吧。」
我瞠目结舌:「这就是皇上想出的好办法?」
郑履珩看上去很是气恼:「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你主动请辞后位,事情就都好办了。」
我差点没被气笑:「皇上从未与我透露只言片语便要夺我正宫之位,还指望我主动上表?珩郎,你未免想得也太美了。」
他被我不合作的态度激怒:「萧玫安,朕早就与你说过,朕与你已无情意可言。朕心里惟有琇言一人。」
我声音凄婉:「臣妾与皇上没有情意也没有这十年的情分么?臣妾自幼受太皇太后教养,满心只有如何做好您的正室,如何匡扶您天下大业;太子府十年,臣妾如何不骄不妒,全心全意帮您管教嫔妃养育子女,您也都看在眼里,便是周妹妹也从未说过臣妾半句不是。如今臣妾做错了什么要受贬妻为妾的羞辱?臣妾一切都献给了皇上,甚至连孩子....我的孩子......」
我越说郑履珩面上越挂不住,直到最后一句断然喝止:「好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眼泪涟涟,他似有不忍,深吸一口气:「朕明日要看到你的上表,否则...否则你别怪朕不对你手下留情!」
我双眼含泪目送他匆匆离去,澄玉立刻上来扶住我:「娘娘,咱们怎么办?难道真要写这自表吗?」
涟玉在旁气得流泪:「这真是奇耻大辱啊!皇上当年信誓旦旦要与娘娘白头偕老的样子,他都当喂了狗吗?!」
「慎言。」我喝住她,「澄玉,涟玉,如今不比太子府,你们是这贵妃宫里的大宫女,一言一行皆代表我的意思。这样大不敬的话休要再说。」
澄玉一脸悲愤:「您是太皇太后为皇上亲定的发妻,就这么屈居贵妃之位了吗?」
我不言,只伸手接过小宫女递来的帕子,在温水泡开的玫瑰花汁子里细细洗了两遍脸,直到谁也看不见我的泪痕。随后我示意宫女端水下去,轻笑道:「贵妃就贵妃,既然他非要一意孤行,我硬碰硬又有什么好处?」
澄玉犹豫不决:「可是娘娘,咱们真要自请辞去皇后之位吗?」
「皇后之位是要不得了,但请辞是不可能请辞的。」我声音低下来,「既要咱们吃亏,又要把理挣过去,敢情好处都让他们得了...哪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