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魂力当作灵力使,天下已是绝无仅有。而魂力中有灵力,灵力中有魂力,更是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夜南天焉能不惊?
更可怕的是这种手段,正好克制他的媚魂大法。若是段誉仅以魂力攻击,即便他将养魂洞的魂果全吃了,魂力也强不过夜南天。
倘若只用灵力攻击,对付魂力又全然无用。而魂力灵力融合,既能及远,又有穿透力。
骷髅头同夜南天神魂相连,骷髅头被击中,造成夜南天神魂不稳,以至于身体震颤。
夜南天杀机大盛,此种手段,不仅是他的克星。也是整个鬼族,所有修炼邪功人的克星。
他岂能容忍,这样的手段留存于世?慢说一个养魂洞,即便是十个,也在所不惜,须得将段誉杀了。
其实段誉也不太明白,自己比温玉珠,尚且差之甚远,缘何夜南天倒有所惧怕?
不过他却举着自己的右手,冲夜南天摇了摇,吓唬道:
“我这个手段啊,叫做六脉魂指,对付正直的人呢,基本上没用。不过对付你们这些歪门邪道,却正好是克敌之道。我劝你啊,还是乖乖离开的好。”
这话正好说中夜南天心事,他猛地扑过来,抽出腰间缠着的长剑,一招中宫直进,平刺段誉。
夜南天未得机缘前,也是一名武修。他喜欢用剑,便倾尽所有,耗费不少心血,才打造了一把长剑。
后来得到盖苍穹传承,改武修为魂修。只是刚开始时,与人动手,用的仍是灵力。这把长剑,不止一次助他克敌制胜。
夜南天修为日深后,也舍不得丢弃,一直束在腰间。小小的灵器,早已不堪大用,没想到今日却派上用场。
段誉故技重施,六脉魂指连连点出。夜南天不避不让,任由指力击中。除了在衣服上戳几个洞,人却毫发无损。
他虽是魂修,也辅修灵力。若是身体不够坚韧,魂修也难有多大作为。两者之间,也是相辅相成。
若是以武者境界来衡量,夜南天的体格,可抵得上一般的圣力境。这样的肉身之力,碾压气力境的段誉,也是绰绰有余。
段誉见六脉神剑没了效果,以凌波微步避开夜南天的长剑。夜南天的近身搏斗,很是不弱。刷刷三剑,段誉险象环生。
不过凌波微步何等神妙,尤其擅长在狭小的空间内,闪转挪腾,来去自如。
段誉没了起初的慌乱,凌波微步更是得心应手。瞻之在前,忽而在后。看似向左,其实往右。
夜南天杀心急切,却总是挨不着段誉。他以为魂树阻挡,心中一发狠,举剑猛劈魂树。
一人粗的魂树,应声折断。树上九枚魂果,先自落下。夜南天步伐迅捷,霎那间接住八枚魂果。右手一抹,放入左腕储物镯内。
段誉恰好接住一枚,他看夜南天发了疯,如果真的毁了养魂洞,他怕夜南天真的要杀百万人,再造养魂洞。
不禁心想,自己终究要死在这里,即便今日夜南天不能得手,待魂果成熟之日,就是自己毙命之时。
何必为了几日的苟延残喘,连累许多无辜的人?段誉虽然心有不甘,还是收了凌波微步。
他将手中的魂果伸出去,无奈对夜南天说:“罢了,你要杀我,那就动手吧。”
夜南天无视魂果,眼里只有段誉。段誉立定不动,正是机会来了,长剑直指段誉咽喉刺来。
面对长剑,眼看立时便死,段誉还想交代一句,一声大喝:“夜南天,我死了以后,你不能再去杀人,否则我做鬼都来纠缠你。”
段誉这几句话,说的平平无奇,对于夜南天这样的人,不起任何作用。
只是一声大喝,夜南天的长剑,却缓了一缓。喊出夜南天三个字,他已脸色煞白。一句话说完,夜南天嘴角溢血。
长剑抵近咽喉,已不足一尺,却再也不能往前分毫。瞬息之间,夜南天的发丝,竟然有了点点灰色,胸口也急剧起伏。
夜南天慢慢收回长剑,语气微弱的问段誉:“你怎么会朝花夕逝功?对了,吴昕那个老家伙,怎么没有杀了你,反而放你进入鬼族?”
段誉虽然甘愿等死,却总觉得窝囊。可是六脉神剑对付不了夜南天,凌波微步又不能逃。
除了这两门武功,他也不会别的手段。心思急转之下,想起吴昕教的朝花夕逝功,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功法要诀。
长剑越来越近,情急中使出朝花夕逝功,但他自己却不自知。朝花夕逝功以魂力配合心力,专门夺人寿元,算是一种巫术。
段誉以气力境修为,修炼朝花夕逝功,本来既无魂力,亦无心力,难以有所作为。却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养魂洞,吃了一枚魂果。
炼化一枚魂果,用了上百年时间,期间他又无事可做,整日里躺着不动,放空心思,心力不练自练。
及至夜南天出现,段誉的魂力与心力,已经远超一般武者,朝花夕逝功也是水到渠成。
并且超过吴昕的九天三重咒,直达忘情四重咒。而两人距离又近,他说的每一个字,皆像一柄重锤,敲在夜南天心头。
夜南天不仅心神难聚,也神魂不稳,有力使不出。他与吴昕交过手,当时吴昕的朝花夕逝功,不过才四季两重咒。
虽然厉害,他也不惧。夜南天知道吴昕盘踞无心诚多年,修炼朝花夕逝功,至少上千年时间,也仅练到四季两重咒。
他很是好奇,眼前这个小小的气力境,进入鬼族不过百年,怎能一出手,就是忘情四重咒?
难道他之前已经修炼多年?这显然不可能。朝花夕逝功,天下仅吴昕一人会用。自己将他囚禁多年,若是得自吴昕,修为总不能超过师父吧?
夜南天实在难忍好奇之心,这才问段誉,怎么会使朝花夕逝功。只是话一问出口,便即后悔,转身就走。
原因无他,段誉说话,即是在发功。且这种巫术,无从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