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不仅人没办成,徐让还负了伤。
我正要发作,但坐在我旁边的羊胡子,伸手按在我的大腿上,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很凌厉,往日里都是笑呵呵和稀泥的老好人,但此时他的目光跟刀子一样,示意我闭嘴。
我心中恼怒,想着连羊胡子一起骂,但徐让也抓住了我的手,微微摇头。
我心一下就冷静下来,是啊,如此明显的事,十八岁的我都能看出来,羊胡子和徐让肯定也看出来了。
为什么陈强只让我和徐让去办,他和羊胡子不动手,甚至连叫人帮我们一下都没有?
看羊胡子和徐让的样子,他们应该知道原因,但他们两个都不说。
陈强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开着车。
车子穿过两条大街,来到了许飞霖口中的九街口。
这里有两个男人早已经等着了,旁边停着陈强经常开的那辆蓝鸟。
我扶着徐让下车,羊胡子和陈强走在前面,陈强一声不吭的坐到副驾驶上,看都未曾看我和徐让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
“将你们刚才用的匕首和军刺刮刀斧头,全部留在那车上。”
徐让把他用的军刺和斧头递给我,自己捂着受伤的肚子,扶着车门上了车。
我接过斧头和军刺,连带我的三棱刮刀和匕首,一股脑全给扔到车上。
那两个等着的男人,立马将车开走。
他们应该会替我们善后。
车子向着柳巷镇方向开去,似乎这件事真的完了。
瘤子被办了,以后柳巷镇就只有一个大哥,那就是陈强陈大哥。
我们这些跟着他混的人,今后也算是改头换面了。
特别是我和徐让,在这一次办瘤子的事件中,在陈强那些小弟面前,狠狠地露了一把脸。
罗锅当真还是一语成谶,今后我楚山河在柳巷镇上,也是个角色了。
两天一夜没有睡,此刻完全放松下来,我靠在座椅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车开进柳巷镇,陈强将徐让送到镇上的诊所时,我才醒了过来。
陈强脸色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再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冷哼了。
“老二,徐让,你们两兄弟这两天辛苦了,先把身上的伤处理好,然后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来我家找我,我请你两兄弟喝顿酒。”
我心中的不快,已经在来的路上消散得差不多了,加之陈强这般好言好语,我也就说道,“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大哥。”
陈强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羊胡子转身离开。
我身上没有受伤,只是特别困。
徐让肚子上的伤口需要缝针,打了麻药,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徐让把我拍醒,“老二,扶我到窗口边,我们烧杆烟了。”
还有两天就是1995年农历腊月,这一年要完了,大雪飘飘洒洒,整个柳巷镇都穿上一层银装。
徐让点燃一根烟,放在嘴上,却一直没有吸,我忍不住笑道,“怎么了,被割了一刀连烟都忘记怎么吸了?”
徐让没有回答我,一直看着窗外的大雪出神,我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徐让。”
徐让猛的吸了一口烟,这一口就抽了一支烟的三分之一,一大口烟雾从他嘴里喷出来,将他那浓眉大眼的脸遮住。
“老二,我们这个投名状,算是没交得上啊!”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