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曦华苏璧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后成了大佬的咸鱼抱枕 全集》,由网络作家“奚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一早,宁曦华就带着松依和一众随侍,站在了灵山寺门口。灵山寺位于京城南郊,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据悉百年前有得道高僧在此被佛祖点化,成就金身。世人认为该处有灵,故将此山命名为灵山,山上溪流命名为灵水,在此处修建了寺庙。到澧朝后,因高祖在此为先贤供奉香火,皇室众人纷纷效仿。除了皇室,不少豪门显贵等都在此供奉,灵山寺香火日渐鼎盛。在小沙弥的指引下,宁曦华在香堂祭拜了原身母亲,捐了香油钱,为其续了香火。原身母亲名顾月,也是奇女子一个。据老太太说,她这眉眼八成都随了母亲,性格却半点不像。顾月虽非什么名门贵女,但顾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顾父乃是猗州书院的大儒,机缘巧合下救了老宁王一命,老宁王为报答救命之恩,为二人儿女许下婚约。后顾父去世,顾月...
《穿书后成了大佬的咸鱼抱枕 全集》精彩片段
次日一早,宁曦华就带着松依和一众随侍,站在了灵山寺门口。
灵山寺位于京城南郊,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据悉百年前有得道高僧在此被佛祖点化,成就金身。世人认为该处有灵,故将此山命名为灵山,山上溪流命名为灵水,在此处修建了寺庙。
到澧朝后,因高祖在此为先贤供奉香火,皇室众人纷纷效仿。除了皇室,不少豪门显贵等都在此供奉,灵山寺香火日渐鼎盛。
在小沙弥的指引下,宁曦华在香堂祭拜了原身母亲,捐了香油钱,为其续了香火。
原身母亲名顾月,也是奇女子一个。据老太太说,她这眉眼八成都随了母亲,性格却半点不像。
顾月虽非什么名门贵女,但顾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顾父乃是猗州书院的大儒,机缘巧合下救了老宁王一命,老宁王为报答救命之恩,为二人儿女许下婚约。
后顾父去世,顾月前来王府退婚。老太太断然拒绝,称宁家绝无忘恩负义的失信之人。
她观顾月举止得体,眼神清明,样貌出众,又非趋炎附势之辈,遂做主自家儿子宁炎与其成了婚。
二人婚后琴瑟和鸣,到宁炎继承王位,顾月也成为了唯一一个不是出身名门的亲王妃。
但全京城上下,众人却皆赞宁王妃容貌秀丽,仪态端庄,贤德持家。加之宁王从未纳妾,坊间夫妻二人鹣鲽情深的美名更是广为流传。
可惜好景不长,顾月身体向来不好,生下宁曦华后更是缠绵病榻。宁炎遍寻名医,顾月还是在宁曦华三岁那年就撒手人寰。
宁炎此后也再未续娶,只守着宁曦华过日子。
宁曦华想到这有些唏嘘,顾月虽早逝,但她这一生过的一直都很幸福。反倒是老头子,这么长情,这些年怕是受了不少相思之苦。
唉,算了,她决定回去以后少跟老头子吵两句嘴。
祭拜完后,宁曦华准备去拜访慧苦大师。引路的小沙弥却说慧苦大师正在待客,将她引到一处庭院后,便让她稍坐片刻。
宁曦华正无聊地背着手研究眼前黄花的品种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宁姐姐,好久不见。”
宁曦华回头,得,正主找来了。
唤她的少女一身白裙,头上除了鬓边白花再无其他装饰。桃心脸,含情目,樱桃小嘴颜色粉嫩,一双柳眉似蹙非蹙,眸中水光粼粼,似是欲语还休。
宁曦华一看少女这身小白花的装扮,再看她这我见犹怜的气质,便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原书女主林梦璃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第一次出门都能遇见女主。
林梦璃见宁曦华转身,悠悠地向她行了一礼。
低头俯身时她还在讶异宁曦华为何没像三年前那般看见她就百般嘲讽,千般刁难,起身后她一双美目朝宁曦华望去,一瞬惊呆在地。
不怪林梦璃惊讶,宁曦华三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离京时原身还小,五官尚未长开,加上性格骄纵,更让人容易忽略了相貌,只记得原身的固执任性了。
现在的宁曦华,脸颊褪去了婴儿肥,眉目更显精致。小小的鹅蛋脸上,鼻梁高挺,一双红唇丰盈,娇艳欲滴,给整张脸添上了一抹艳色。
但她偏偏生了一双杏眼,瞳孔极亮极黑,生生将那股子艳色压了下去,让整张脸从娇柔妩媚变成了明艳大气。
宁曦华这几年又长高了不少,身量随着年龄增长显露出了少女的曲线,亭亭玉立,更显窈窕。现在的她,称一声姿容绝艳,倾城之貌也不为过。
再加上她态度冷淡,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入不了眼,更是因此多了一股慵懒随意的气质在身上,跟三年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宁曦华判若两人。
林梦璃没想到宁曦华变化这么大,心惊的同时更是暗暗多了一丝防备。
这样的美人,倘若苏旭见到她,还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厌烦至极、置之不理吗?
在林梦璃暗暗打量宁曦华时,宁曦华也在打量林梦璃。若她知道林梦璃评价她有慵懒随意的气质,她肯定会翻个白眼告诉她,那叫咸鱼气质。
但林梦璃不一样,她真的是标准的白莲花模样,或许容貌不够惊艳,但长相清秀,气质柔弱,性格又单纯善良,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但是,林梦璃真的是个单纯的玛丽苏小白花吗?
宁曦华垂下了眼睛,她想起了脑中与原书剧情并不相符的记忆。
原书中,圣上赐婚三年后,太子因病薨逝。男主苏旭在宁王的扶持下,没过一年就被立为了太子,原身水涨船高成为了准太子妃。
可苏旭刚被立为储君,就不顾原身反对,坚持要纳林梦璃为侧妃并选在在同一天成婚。
原身愤恨不已并以死相逼。
但苏旭对原身厌恶至极,置之不理。原身因苏旭的绝情彻底绝望,弄假成真,一时间想不开,真的就服毒自尽了。
对的,书里写的是原身自尽身亡。
可若真的是这样,宁曦华大可以放宽心,只要她苟住不死就行,绝不会这么积极地回京来。
但宁曦华穿书后的第一天夜里,她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却跟宁曦华看过的原书剧情大相径庭。
“……是你们?”
“真是天真啊……”
“什么兵权?……”
“你贵为郡主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在我脚下……”
梦里光影缭乱,似乎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让她看的东西都有些变形。
她好像看到了眼前有一颗硕大的东珠熠熠生辉,又好像是她的幻觉。
但她仍听到了林梦璃畅快的笑声,看到了她因快意而扭曲的脸。
宁曦华回想起这个梦就觉得浑身发冷,梦中原身的绝望和痛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以至于她至今都记得原身对林梦璃刻骨的恨意。
因此无论梦境真假,哪怕原书和梦中的情景都还没有发生,宁曦华都对面前的女主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本能的抵触。
林梦璃可绝不是书里写的那个善良温婉的小白花,相反,她是根有毒的蛇蝎草。
她转头就跟四公主说:“还愣着干嘛,给你曦华姐姐端杯茶去,一天天没大没小的。”
宁曦华一脸惶恐,连忙摆手说不用。
孙贵妃拉着她,“这茶是新上贡的明前龙井,宫里拢共都没多少,你可是有口福了。这婢女也是,本宫不说就不上茶,倒显得我含章宫多小气了似的。”
宁曦华垂眸,这一番话可是既彰显了盛宠又彰显了权威。
孙贵妃不发话,她宫里的丫鬟连茶都不敢上,可见平时孙贵妃也不是什么随和好伺候的人。
四公主一脸憋屈,她是来找宁曦华麻烦的,可不是来被宁曦华看笑话的。她一个公主,给宁曦华端茶递水像什么话。
孙贵妃瞥她一眼,四公主拗不过,只能暗暗捏了下袖子,不情不愿地转身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给宁曦华递了过来。
宁曦华有些惊讶,一是觉得孙贵妃为了苏旭居然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变相让四公主给她端茶道歉,二是觉得四公主今天过于乖顺了。
她接过茶,有些犹疑。
这茶是四公主亲自递过来的,还真是非喝不可了。推辞不喝那可就是把这母女俩的脸往地上踩了。
孙贵妃今天召她进宫,人尽皆知,她应该不会蠢到在她宫里动手脚的。于是宁曦华谢过了四公主,端起茶来放心的喝了一口。
刚喝完,她就抬头看见了四公主嘴角得逞的笑容。
不好!孙贵妃不会那么蠢,不代表四公主不会啊!
她就说今天四公主怎么这么听话,还以为是看在孙贵妃面子上呢,哪成想她在这等着呢!
在自己母妃的宫里直接给她下药,这么简单粗暴,苏悦,你是真的脑子有包!
宁曦华没想到四公主不按常理出牌,结果阴沟里翻船。
在心里把苏悦问候了八百遍后,她定下心来,觉得四公主给她下的药顶多伤身,绝不会致命。
苏悦虽然蠢,但也绝不敢在含章宫毒杀她。
她看着四公主恶劣得意的笑容,估摸着这药大概率能让她在宫里出丑,却于身体无大碍,这样也就牵连不到含章宫,所以她才敢下手。
不得不说宁曦华将四公主的心思猜的透透的。四公主虽然厌恶她,但也没有恨到要杀了她的地步,更不会在含章宫动手牵连孙贵妃。
但四公主的确看不惯宁曦华,再加上上次赏花宴的事情和林梦璃的怂恿,新仇旧恨,她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宁曦华。
她命小厮在风月场所弄来了软香散,来含章宫前就在袖子的暗袋里藏了些许。
本来还有些犹豫,但看孙贵妃打定主意撮合宁曦华和她三皇兄,甚至不惜让自己端茶赔礼道歉,她也不再犹豫,借着转身端茶的机会将药粉撒进了茶杯。
这软香散服用一刻钟后会让人浑身发热、意识不清,跟喝醉了酒一样,同时还带一些催情效果。但药效过后却无踪迹可循,对人身体也无大碍。
软香散发作时间不长,等到药效发作,宁曦华必然当着自己母妃和整个宫人的面丑态百出。届时她名声尽失,再无颜嫁入皇家。
即使她发现不对,等到太医来时,那软香散也早已无迹可寻。
但四公主没想到的是,宁曦华刚喝完茶,就捂着头喊着头晕,明明还没到药效发作时间!
孙贵妃倾身扶着她,吓得连忙询问怎么了,她可不想这越曦郡主在她宫里出个好歹。
宁曦华一脸难受的样子,扶着额,连声音都虚弱了些许:“就是突然头晕,或许是春寒料峭,吹了冷风所致。”
孙贵妃满脸关怀:“要不请太医来给你瞧瞧,可不能轻视这些小病,你还年轻,得注意身体。”
宁曦华微侧了下脸,余光撇了眼四公主,见听到孙贵妃说请太医时四公主明显紧张了起来,她心中冷笑。
宁曦华懂事的摇了摇头,温色跟孙贵妃说道:“害的贵妃担心了。今日本是来跟您请安,这么点芝麻大的小病还要劳烦太医院跑一趟,倒是我的不是了。”
听到这话,四公主显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宁曦华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但是我确实不太舒服,怕把病气过给了娘娘,因此这就跟娘娘告退了。”
四公主没想到宁曦华这么快就要走,连忙出声阻拦:“郡主客气了,既然不舒服,何不多休息一会儿再走。”
孙贵妃看了眼四公主急切的样子,又转头看了眼稍显虚弱的宁曦华,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拍了拍宁曦华的手,关切道:“好孩子,难为你了。你的身体最重要,既然不舒服,就赶紧回家歇着,待你好了,本宫再邀你进宫说话。”
四公主还想说些什么,孙贵妃一记眼神扫过去,她立马就不吭声了。
宁曦华笑笑,谢过孙贵妃后也就行礼告退了。
宁曦华走后,孙贵妃一把将她喝过的茶杯扫落在地,拍着桌子怒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宫人都被吓得匍匐在地。四公主也被吼的一激灵,怔怔不敢说话。
“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谁给你的胆子在我宫里动手脚!我看你是这公主当的太舒服了是吧!”
四公主吓得不敢抬头,只怯怯地出声:“就是想让她出下丑,不会被查出来的……”
孙贵妃气急:“你还敢顶嘴!”
“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管查不查得到,只要是在我含章宫出的事,我能脱得了干系吗?不说你父皇,就是宁王府的迁怒也够我们娘俩喝一壶的了!”
四公主不服气,辩解道:“我可是堂堂皇家公主,难道还比不上她一个郡主?就一宁王府,还不是父皇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在四公主心里,她母妃是实际上的后宫之主,她是最受宠的公主,她三皇兄是最受宠的皇子。太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将来必是她三皇兄承继大统。
而宁王府,只不过是一个臣子,她父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宁曦华不过一个草包郡主,凭什么受她父皇母妃青睐,整天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孙贵妃开始后悔怎么就把精力全放在苏旭身上,以至于养出了这么一个骄纵天真不识大局的傻女儿来。
她气的直按太阳穴,也不想再跟四公主纠缠,“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无事不得出宫!”
这边宁曦华刚出含章宫,身后的松依就有些忍不住了。
“郡主……”松依低声询问。
松依从宁曦华开始说头晕的时候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她家郡主这些时日除了听风楼就是王府,金尊玉贵的养着,一点风都见不着,怎么会感染风寒头晕呢。
“无事,先回府。”
宁曦华带人快步向宫门走去,只想在药效发作前回府。
旁边怀流则机灵多了,半拉半扯着松依就退出了主殿,还贴心的关上了主殿的大门。
怀流调笑道:“你呆在那里跟个二傻子似的,还不赶紧出来。你放心,殿下不会对郡主做什么的。要是不放心,就守在这门口,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逃不了你耳朵。”
松依觉得也是,就干脆守在门口了。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不对,转头问怀流:“那你守在这干嘛?怀川侍卫刚刚都已经下去办事了。”
怀流嘿嘿两声,有些猥琐道:“听墙角啊!”
主殿内只剩苏璧和宁曦华两人,苏璧也懒得再费劲压制着宁曦华。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能撒出什么欢儿来。
谁知他刚一松劲儿,宁曦华立马就从榻上弹了起来,一个起跳,整个人就又扑进他怀里。
苏璧实在无奈,不敢使劲拉扯她,又怕她把自己摔着,只好半抱着宁曦华坐在了榻上。
“你还清楚你是谁么?”苏璧好奇道。
“我?我是一朵蘑菇啊!”宁曦华嘟嘴卖萌,还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苏璧乐了,伸手戳了戳她嘟囔囔的脸颊,手感还挺好。
他耐心地问道:“哪种蘑菇?”
“世界上最漂亮的一朵蘑菇!”
宁曦华开心的自夸,边说还边拿手在头上做蘑菇状比划,生怕别人不相信她是蘑菇当中的一朵花。
苏璧觉得太有意思了。往日里宁曦华都是一副懒懒散散宠辱不惊的样子,苏璧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女儿家娇俏可爱的模样来,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你还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美人啊!美人你身上真凉快!”
宁曦华觉得这美人身上十分凉爽,忍不住地往美人身上撒娇一样的蹭。
苏璧被蹭的有些尴尬,使了点劲儿将人从怀里拎了出来。
“为什么喊我美人?”
宁曦华抬头,雾蒙蒙的眼睛巴巴望着眼前精致的容颜,“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苏璧莫名的被这种直白的夸赞给取悦了,他跟哄小孩儿似的轻拍着宁曦华的背,煞有介事的追问道:“哪儿好看?”
宁曦华一脸纠结,索性直接上手。
她轻柔地拂过他的眼角,“眼睛好看,一闪一闪亮晶晶!”
又划过他的鼻梁,“鼻子好看,特别高!”
然后按住了他的嘴角,“嘴巴也好看,一看就很适合接吻!”
最后她还自己点了点头肯定自己,下了总结:“美人哪儿哪儿都好看!”
苏璧从她的手碰到他的脸时就没了逗乐的心思。或许是月余的相处让他完全熟悉了宁曦华的气息,身体本能让他觉得宁曦华的触碰是安全的、不反感甚至是愉悦的。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宁曦华的动作,他沉默的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他只看到宁曦华一脸陶醉,嘴上说着虎狼之辞,眼睛里却只有最纯粹的欣赏。
没有掺杂着令人作呕的情欲和占有,只有对美好事物最天然的喜爱和欣赏。
仿佛他就像月光、像桃枝、像雀鸟,像那些让她感到开心和愉悦的一切美好的东西。
原来在她的眼里,他也是美好的吗?
苏璧低笑出声,好像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干净纯粹地看待过他呢。
这种纯粹,真让人羡慕啊。
也真让人……
想独占啊。
苏璧将宁曦华的手从他唇边拿下,握在手心轻轻捏了捏,温如软玉,柔若无骨。
另一只手却攀上了她的唇,轻柔地触摸,像轻触一朵玫瑰花瓣那样,生怕碰坏了它。
这间厢房面积极大,似乎是打通了隔断,占了整层楼将近三分之二的面积。
作为以环境清幽、才子流连而出名的酒楼,宁曦华以为这五楼多半也是像下面的大堂一样,走的是素雅浅淡这种文人墨客喜欢的风格。
谁知一开门,淡淡的暖香袭来,引入眼帘的皆是精致富丽的装饰,用色温暖舒适,家具摆件更是讲究,让她恍惚以为进入了哪家公侯贵胄的府邸。
而苏璧就安然端坐在窗边的小几旁,眉目精致,气质端方,整个人好似一幅不染尘埃的君子图。
见她进来,画上的君子转了下头,这幅图画才染上了一丝烟火气,瞬间鲜活了起来。
苏璧抬手示意她入座,一边顺手煮起了茶。
烫壶、置茶、温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座下的坐垫很软,屋中的温度正好,空气中暖香混着茶香,眼前的美人温柔沏茶,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明知美人有另一副冷戾的面孔,不可小觑,但身为颜狗的宁曦华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
苏璧先为她斟了杯茶:“郡主请用。”
和初见时听到的如冰坠湖般冷冽的声音不同,这次美人的声音则更为温润醇厚,引人沉溺。但细听的话,他的尾音却带着冰渣般的冷感,这种冷和润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
宁曦华淡定接过茶杯,看似优雅实则大口灌了一口茶水压惊。
不行,大佬虽然可怕,但仿佛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她抵抗的有点艰难。
苏璧见她没吱声,又开口道:“此次邀郡主前来,主要是想向郡主赔礼,无心伤了郡主,本宫实在歉疚不已。”
苏璧满嘴歉意,彷佛真的为昨日之事深感抱歉,但宁曦华见他脸上可丝毫没有感到抱歉的样子。
这人说的话她可是一个字都不信,昨天下手掐她的时候他是真想杀了她的,虽然最后不知为何打消了念头,可这家伙下口可一点没留情!
而且这人毁尸灭迹轻车熟路,会对差点弄死一个郡主感到歉疚?得了吧,顶多是操心怎么处理后事。
宁曦华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扯了扯嘴角:“殿下的赔礼我已经收到了。”
“也不知郡主喜欢何物,只能送些俗物聊表歉意。”
是挺俗的,一匣子可以买个别院的珠宝,但是,她就是个俗人,哪个俗人不爱金银珠宝呢。
“殿下出手大方,我倒是很喜欢,就却之不恭了。”不要白不要,遭这么大罪,医药费还是要要的。
宁曦华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客套完了也懒得再跟他绕圈子了:“殿下今日邀我前来,怕不仅仅是为了赔礼道歉吧。”
苏璧轻笑一声,声如碎玉,色如春花。宁曦华被这一笑晃了下神,仿佛又看到了微园里灼灼盛开的十里桃花。
“郡主聪慧。想必昨日情景郡主心中也有疑惑。”
他轻呷一口清茶,不急不慢道,“本宫身患顽疾,发作时会神志模糊,头痛难忍,严重时还会伤人伤己。”
他语气平淡,好似他口中说的那个身有顽疾的人并不是自己。
宁曦华闻言心情却平淡不了。
……要不要就这么告诉她啊,她特意没问他发疯的原因,大家彼此装傻不好嘛!
当朝太子身患嗜杀恶疾这种事是她能知道的嘛?救命啊她不想趟这种浑水啊!
宁曦华内心崩溃,无奈扶额,“所以?”
见宁曦华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苏璧觉得十分有趣。
他笑道:“所以本宫有事相求。”
他慢条斯理地将茶壶内的茶叶倒出,重新优雅地又泡了一壶新茶。
一边接道,“昨日虽意外伤了郡主,但本宫发现郡主能使本宫在顽疾发作时安定下来。因此特来请求郡主为本宫治病。”
宁曦华一脑门问号:“???治病?”
苏璧抬手给宁曦华又续了杯茶,说道:“无需郡主做什么,只需要郡主每五日来听风楼呆上两个时辰即可。”
宁曦华这才回过味来:“和殿下一起呆两个时辰?”
苏璧点头,似乎浑然不觉他们这一对身份敏感的孤男寡女经常共处一室有什么问题。
“是的,郡主在我周边可使我安神定性,头痛也能缓解不少。”
她还能有这个功效?
宁曦华觉着有点扯,但回想起昨天苏璧发疯的时候,的确是在她抱住他手臂后他的情绪就慢慢平稳下来了。
宁曦华不知道原书中太子去世是不是跟他这个病有关系,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希望苏璧能长长久久地坐稳这太子之位。
如果苏璧没撒谎,那……
“我为何要帮殿下?”
宁曦华勾唇一笑,瞬间掌握主动权。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她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噼啪响了。
“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虽每隔五日陪伴殿下两个时辰并无什么难处,但我出自宁王府,我父王军权在握,被人知道我跟殿下来往甚密可对我宁王府没什么好处。”
宁王身为大澧唯一的异姓亲王,能执掌军权镇守北疆却至今未被上位者夺权,除了宁王府根基深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宁王只有她这一独女,没有其他子嗣继承。
在这个重视传承的时代,没有其他子嗣意味着宁王自立为王或起兵造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即使他坐上皇位也无子嗣继位。
宁王丧妻未再续弦,除了对宁王妃顾月情根深种外,恐怕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树大招风,若宁王府拥有一个世子,宁家离倾覆之日估计就不远了。
因此她一出生就享有封地和封号,与公主同等待遇。
她的婚事更是被圣上和各方人马紧紧盯着,毕竟娶了她就等同娶了宁王府的三十万大军。
这也是为何苏旭那么讨厌原身,在原身胡搅蛮缠后仍是接受了圣上的赐婚。
因此若是她帮了太子,又跟太子来往密切,在外人看来几乎就等同于宁王府站在了太子这边,就跟当初的苏旭一样。
本来对宁王府来说,保持中立才是安身之道,但是……
中立就能改变原书中宁王府的结局吗?
宁曦华沉默了。
苏璧倒是不意外宁曦华提出条件,只是问道:“郡主想要什么?”
宁曦华垂眸,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宁王府上下安稳繁荣,想要一生快意自由。
她不是原身,非得嫁给苏旭重蹈覆辙。
但不管是原书剧情,还是她做过的那个梦,都告诉她即使她对苏旭和林梦璃退避三舍,等到苏旭当上太子,她和整个宁王府也一样会不得善终。
而且扪心自问,即使宁王府苟延残喘逃过一劫,她愿意一辈子都在苏旭和林梦璃的阴影下过活嘛?
他们的存在就像一把悬在头梁上的利刃,会让她一直都在战战兢兢地担心厄运何时会降临。
她本是无根之人,宁王府给了她亲情,给了她荣耀,更给了她骄傲。
让她一生匍匐于苏旭和林梦璃那样的人脚下,她不愿,更不甘。
苏旭和她订婚,以及苏旭成为太子,是原书中两个最重要的时间节点。一个让苏旭得到了宁王府的支持,一个不久后原身就香消玉殒。
若是男主的主角光环太过强大,她仍被赐婚给苏旭,或是等苏旭成为太子,那她是否也会像梦里那样,死于非命?
宁曦华不敢骗自己只要不嫁给苏旭就能避免悲剧。避免悲剧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原来胜利的主角们从此失去主角的身份。
只要赐婚不成,苏旭最后无法成为太子,那宁王府就能搏得一线生机。
宁曦华抬眼,看向眼前这个温润从容的男人。
她沉默半晌,他也未出声催促。只是微侧着头,一双眼明亮又剔透,十分耐心地等着她回答,仿佛等她提出要求就是他现下最重要的事情。
原书中太子因体弱早逝,这才给了苏旭上位的机会。
可宁曦华知道,苏璧绝不是原书中那个温吞无为、软弱无能的太子,当然也不会是眼前这个和煦温柔,端方持礼的样子。
她见过苏璧的狠辣和冷漠,他以这副面孔做给外人看,怕也是所求甚远。
她有预感,苏璧抛出的橄榄枝,是一次打破原剧情,可能改变原书结局的机会。
看着苏璧那双清泠泠的眼,她下定了决心。
“我想要殿下护宁王府一世安稳。”
听到这话,苏璧是真的有些讶异。
他不奇怪这位郡主提一些要求,他早在邀她来的时候就做好了预设。
为了缓解梦里醉的毒性,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与她做一些利益交换,将地点设在听风楼也是为表诚意。
他第一次见她时,她冷静沉着,丝毫没有在杀人现场被抓包的慌张。
那时他就知道越曦郡主不像传闻中那样愚昧无知,因此他也愿意露出一点底牌让她感受到他的诚意。
但他没有想到,这位越曦郡主居然这么大胆,一开口,就赌上了整个宁王府的前程。
回想起昨日这人在差点丧命后还能抱着他呼呼大睡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她能做出这种事好像也不奇怪了。
苏璧收起散漫的心思,直直地盯着宁曦华的双眼,“郡主这话,是只代表你自己,还是能代表整个宁王府。”
宁曦华察觉到对方的认真,也正襟危坐起来,“您或许知道,三年前,因为我年幼无知,闹腾得我父王差点就把全部身家都押在苏旭身上了。”
苏璧知道她说的事情,根据线报,当年宁王请求赐婚的折子都已经拟好了,京城所有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等待赐婚结果时,越曦郡主却突然打消了念头,并且远走猗州,一去三年。
没人知道宁曦华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但京城这潭浑水却随着她的离去,短暂地归于了平静。
一句年幼无知就打发了这等前尘往事,这越曦郡主还挺豁达,苏璧勾起嘴角,“郡主的意思是?”
宁曦华挺直了腰,笃定地看着苏璧,“我的意思是,我的选择,就是宁王府的决定。”
这话说的颇为霸道,可苏璧却知道这并不是大话。众所周知,宁王爱女如命,她的一个愿望,能让宁王倾尽所有去实现。
看着她一脸认真,努力营造一副王霸之气的样子,苏璧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小姑娘有点出人意料的可爱。
听见笑声,宁曦华皱眉,“你不信我?”
苏璧笑着摇头:“没有,我当然相信郡主。”
宁曦华:“那你笑什么?”
“我只是好奇,为何是本宫?本宫以为郡主会去找苏旭,毕竟你们差点定下鸳盟。”
宁曦华瞬间头大,她要怎么解释这芯子已经换人了。
“实不相瞒,我并不在意谁最后能荣登大宝,只要不是苏旭就行。而殿下,恰恰是最名正言顺的人选。”
苏璧闻言挑眉,语带玩味:“因爱生恨?”
宁曦华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也不怪苏璧这么想,她这说法的确会引人遐想,这个理由给人的感觉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她也不想白担上痴情苏旭的名声,怪膈应人的。
于是她果断否认三连,“不是,没有,没爱过。”
“那为何?”
“是苏旭护不住宁王府,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宁王府下场如何。”
宁曦华一针见血,苏璧一听就懂了她的意思。
她倒是没想错,他这个三皇弟,的确是个会卸磨杀驴的人。
只听宁曦华又说道:“所以殿下不用担心我因感情问题左右摇摆,中途变卦。事实上,若您能在这过程中“一不小心”让苏旭消失,我会更感激你。”
苏璧听到这话倒是笑出了声。
看不出来,这越曦郡主不仅是个聪明人,该果决的时候还挺心狠手辣。
宁曦华听他又笑,觉得莫名其妙。
“你又笑什么?”
真是的,她在跟他商议干掉苏旭这种很严肃的阴谋诡计唉,有什么好笑的?再说了,她有那么好笑嘛?
苏璧只是觉得,她一个心大到倒头就睡的小姑娘,认真地说这些权谋政治的事情,颇有些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虽然明知她说的句句在理,但还是有一种让人忍俊不禁的可爱和天真。
他也有些纳闷,他今天笑的着实是有些多了。看来眼前这人,除了能让人安神定气,还能让人心情愉悦。
苏璧抿了一口茶,压下了翘起的嘴角并未回答发笑的原因。只是转而说道:“护宁王府一世安稳,本宫可没有这么大能耐。”
他语气清淡,好似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丝毫欲望。
宁曦华摇了下头,而后又肯定地点了点头:“不,您有,您现在没有,以后也一定会有。”
这已经相当于明示这位太子殿下一定会荣登大宝了。
宁曦华再放上一颗定心丸:“宁王府满门上下,皆忠君爱国,可惜后继无人。因此不求世袭鼎盛,只求我在的这一世,繁荣安稳。”
一个不求世袭罔替的亲王府,对当权者来说是没有威胁的。
宁曦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配合苏璧治病,甚至暗示宁王府会全力支持他登基,条件是他承诺会护住宁王府。
她不奢望宁王府荣光永续,只希望她在的这一世无人敢欺。
苏璧轻叹,“郡主所求皆是为了王府,那郡主呢?无甚所求吗?”
“我?”
宁曦华愣了下,随即笑了。
“除了宫里几位,我已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只要殿下您能护得宁王府昌盛一日,无论我如何任意妄为,也无人敢欺我辱我。”
她知道自己的婚事怕是老头子都不一定做得了主,圣上总有一天会给她赐婚。
但只要不是像原书那样赐婚给苏旭,无论她嫁给何人,若是日子过的不如意,只要宁王府不倒,等到苏璧登基,她大可以和离回府,自在逍遥。
苏璧看着眼前女子眼底的光,灿若朝阳,那是对命运的不屈和骄傲。
莫名的,他期望这光可以一直鲜活的存在,永不熄灭,也期望她能永远像现在这样,生机勃勃。
不必历经风雨,最终零落成泥。
苏璧伸手拂去了小几上的茶沫,就像拂去了所有的犹疑。
他定定地望着宁曦华的双眸,缓缓开口,声音虽轻,但承诺极重。
“定不负郡主所托。”
宁曦华出了厢房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这是谈成了?这么容易的吗?
她还以为得磨上几个回合,这么大事,他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不用问问幕僚意见什么的?
最后她得出结论,嗯,大佬行事果断,不拖泥带水,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怀川奉命送她离开,等到了秘道口,怀川停了下来,向宁曦华拱手行了一大礼。
宁曦华有些惊讶,不知为何。
“郡主,我家主子多年来深受疾病折磨,各种方法都试过,仍然从未睡过一个好觉。但郡主的气息却能神奇地让他安定下来,哪怕只是让他安稳地睡一觉,也是缓解了主子多年的病痛。您的这份恩惠,整个东宫铭记于心。”
“客气了,各取所需罢了。”宁曦华倒也不想白担了这份感谢。
怀川若有所悟,点点头:“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郡主。主子这人看似冷淡,但赏罚分明,对待自己人永远真诚相护。只要郡主一天站在主子身边,主子就不会辜负郡主。”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但他的意思她却听明白了。
只要她不背叛苏璧,苏璧就能护她周全。若有一天她站在了苏璧的对面,那后果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这话既是承诺,也是威胁。
宁曦华也不示弱,淡淡道,“但愿如此。”
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苏璧不像苏旭,光看怀川和怀流的行事作风和忠心程度,就知道苏璧虽然可能行事狠辣,但为人重诺,所以才会赢得属下和幕僚的拥护。
他既然承诺护宁王府周全,只要宁王府不背后捅刀,想必事成之后也不会被卸磨杀驴。
若他真的言而无信……
大不了就是跟原书一样拼个你死我活罢了。
至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对了,你这几天身体好了别忘记去东宫登门道谢。太子虽然没什么权势,但好歹也是一国储君,人又顺手帮了你,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位的。”
面对宁王的叮嘱,宁曦华欲哭无泪。她最近真的不想看见苏璧,她怕自己再见他会尴尬到原地离世。
不情不愿的拖了几天,眼看就到了跟苏璧约定的五日之期。秉承着做人得信守承诺的观念,宁曦华还是老老实实地正式向临华宫递上了拜帖。
再至临华宫,宁曦华这才好好的重新参观了这座宫殿。那天她被送来时直接就进了主殿,连主殿外面长什么样都没瞧见。
临华宫说来也挺特殊,因为它是大澧建国以来唯一一个坐落在皇城外的东宫。
澧朝尊前朝旧制,太子居于皇宫东侧宫殿,统称东宫。
本朝太子因体弱,常年缠绵病榻。钦天监谏言称,皇宫内真龙之气太盛,太子体虚不堪承受,且也恐会影响圣上康健。
圣上爱子心切,无奈将离皇宫最近的一座前朝亲王府邸翻修扩建成临华宫,赐给太子居住,自此东宫移出皇城。
因着苏璧是本朝第一个不在皇宫内居住的太子,此事也被臣民广为议论,皆称太子失宠,不得圣心。
宁曦华看着临华宫这雕栏玉砌的样子,心道哪个失宠的太子居所能这么奢侈又富丽堂皇的?这不比皇宫内的有些老旧宫殿大气舒适多了?
瞧瞧这大片的人工湖,这茂林修竹,这假山奇石,这栈桥回廊。她之前以为宁王府已经够豪了,现在看来才发觉是她眼界小了。
宁曦华一路走来都在啧啧称奇,领路的小太监倒是热情又得体的为她介绍着各种建筑和风景。
“前边就是主殿,主殿庭院的东南角搭了一处紫藤花架,郡主一定会喜欢。”
宁曦华一头问号。她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她的住所。
她有些纳闷这东宫的宫人都这么热情好客的嘛?
这小太监殷勤的态度让她觉得仿佛他是个房产中介,而她是来视察房子的,那话说的像是生怕这处房子卖不出去。
到了主殿,那小太监也没带她去寻常待客的前厅正堂,而是引她去了主殿内室,苏璧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再见苏璧,宁曦华一阵说不出来的尴尬,眼神飘忽,连直视他都不敢。
苏璧倒是老神在在,他拿着本书,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见她来了,只是抬头盯着她,也不开口说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一阵沉默过后,宁曦华的脚趾头已经蜷缩到快抽筋了,她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说话。
“那个……那天……实在是抱歉。”
苏璧放下书,一脸认真,“郡主说的是哪件事?”
宁曦华语塞,有些埋怨,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见她窘迫,苏璧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接着道:“是郡主赖在我身上不下来,还是借着药效发作轻薄于我的事?”
宁曦华瞪大了双眼。喂!不带公开处刑的!这人故意的吧!
见宁曦华尴尬到已经快将头缩进衣服里了,苏璧失笑,“都是药效之过,郡主无需介怀。”
宁曦华一阵无语,大哥你那打趣逗乐的表情可不像是无需介怀的样子。
她言不由衷地道谢,“还是要谢谢殿下解围。”
心里却在想,谢他个大头鬼哦!要不是半道碰见他,她在药效发作的时候就已经上了自家马车了。
见林梦璃朝她行礼,宁曦华也只是冷淡地朝她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让她免礼或扶她起来的意思。
等林梦璃起身,宁曦华才凉凉开了口。
“林小姐客气了。众所周知,宁王府只有我一个郡主,我可没有什么妹妹的。林小姐还是唤我郡主便好。”
什么宁姐姐,喊得怪膈应人的。
林梦璃早习惯了宁曦华从前对她动辄刁难,对她没有让自己免礼倒是不甚在意。但她这一番话却是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宁曦华这是在嘲讽自己身为庶女,身份低微,不配叫她姐姐吗?
林梦璃低下头,眼中眸光闪烁。
“是我失礼,还请郡主见谅。”
这种冷嘲热讽她早就听过无数次了,可结果呢,她家那些高高在上的嫡姐们现在不一样都巴结着她?
林梦璃心中冷笑,像宁曦华这样的废物也就只能拿身份耀武扬威了。除了身份地位,她还有什么!
她可以不在意宁曦华在她跟前逞这种无用的威风,她更在意的是这次宁曦华的回京会不会就此打破她安稳的日子。
等了一会,见宁曦华并没有再说什么针对她,犹豫再三,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郡主这次回京,想必是久居了。王爷也一定挑好了乘龙快婿,也不知是哪家公子有这等福气,能得郡主青睐?”
虽然小白花脸上挂着羡慕的样子,语带调笑,一副好闺蜜之间八卦亲昵的语气,但宁曦华还是从中听到了她的忐忑。
宁曦华扭头冲林梦璃笑了一下,眉梢却扬着一丝冷傲。
她去猗州后,剧情跟着偏离了三年。
圣上没有给她和苏旭赐婚,她也没有在订婚后在苏旭和林梦璃之间作天作地。
林梦璃这三年里还是安稳地跟苏旭谈情说爱,尚没有经历什么波折。
所以林梦璃也没有在这场婚约中跟苏旭一起互虐成长,更没有因此磨砺出原书后期中,那些不动声色的伪装和深藏不露的手段。
小白花现在的心机段位,一说话就露了馅。
宁曦华瞥了她一眼,笑着回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像林小姐,对别人家的郎君这么感兴趣。也不知林大人有没有为林小姐找到如意郎君?”
这话就差指着小白花鼻子说她多管闲事,管好自己了。
林梦璃先是被宁曦华这一笑晃了下神,回过神来脸色却有些难看。
她只比宁曦华小一岁,却至今也未订婚。
她不是没有向苏旭暗示过,但她父亲仅任五品吏部郎中,虽略有实权,但在这遍地三品大员的京城里实在是排不上号。
林家也并无勋爵,她又是庶女,孙贵妃根本看不上她父亲的官职和她的庶女身份。
苏旭百般请求,孙贵妃最后也只允许他在大婚后纳她为妾。苏旭也一直在向孙贵妃争取,却仍未获得孙贵妃同意。
所以宁曦华这一回京,她更为紧张了。
三年前,宁曦华追苏旭追的满城皆知,孙贵妃也一幅乐见其成的样子。
现在苏旭至今未成亲,除了她的原因,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孙贵妃是不是打的宁曦华的主意。
从前,宁曦华虽身份高她一筹,但她比她漂亮,比她知书达理,也比她更招旁人喜爱。虽是庶女,但每次她和宁曦华站在一起,她都会得到别人的夸赞。
而宁曦华,除了郡主之位,什么都没有。她有信心在孙贵妃面前,和宁曦华争上一争。
可现在呢?这是第一次,她开始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信产生了怀疑。
林梦璃垂下眼眸,习惯性的摆出一副被误解的委屈样子,向宁曦华赔礼。
“是我的不是,虽然我只是真心关心郡主近况,但到底不该妄议郡主亲事。”
以她之前的经验,每当她摆出这副姿态,宁曦华总会被气的暴跳如雷,仪态全无。若是她再激上两句,宁曦华定会不依不饶。
到时引来其他人围观,宁曦华一回京就在灵山寺这种清净之地闹事的消息传了出去,想来孙贵妃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宁王府择婿怕是也不会那么顺利了。
哪料宁曦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林小姐知道就好”。
林梦璃有些难堪,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欲落未落。
“我们小姐只是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责怪于她。你是郡主就了不起吗?就能这么咄咄逼人?”
看来以前电视剧里演的都没错,每个玛丽苏柔弱女主身边总有一个打抱不平为她出头的衷心丫头,且总是能通过这个丫头说出女主柔弱善良人设所不能说的话。
这不,林梦璃还在一边将哭未哭委屈着呢,她身后的粉衣丫鬟倒是先出头了。
宁曦华看都没看那丫头一眼,倒是低头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指甲。
嗯,昨天松依给她染的指甲,颜色均匀,十指纤纤,指尖透粉,像是十朵粉嫩未开的海棠花苞,倒是怪好看的。
“你听见没有?你今天必须向我家小姐道歉!”
小丫鬟见宁曦华没作声,气势更加嚣张,一双大眼睛都快瞪出眶,就差叉腰指着人骂了。
“红酿,别说了!”林梦璃慌忙拉住粉衣丫鬟,一脸怯懦又抱歉的样子。
宁曦华就想不通了,在一个封建王朝,是什么给了一个吏部郎中庶女身旁的小丫鬟勇气,让她敢指着当朝郡主兴师问罪的?梁静茹吗?还是玛丽苏小说里的女主都这么勇?
宁曦华之前还是懒得搭理,但现在看着眼前小白花依旧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厌烦。
明明她都不想掺和女主这些破事了,她倒是非得找上门来。这是欺负原身之前都是耍嘴皮子,从来没动过真格的?
可她不是原身,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向来知道这种人只要给脸就会得寸进尺。况且这三年如意的郡主生活,是真真给她养出了一身郡主的傲气来。
这要是不给点颜色,不仅对不起宁王府这三年花在她身上的功夫,也白瞎了原身这恶毒女配的身份。
众人纷纷附和四公主才艺展示的提议。在几个世家小姐依次表演完了书法、绘画、舞蹈等等之后,宴会的气氛已然更加火热了。
年轻的小姐们或大胆,或羞涩的通过这些表演试探意中人的反应,而公子们则是通过各种诗词来赞美回应。
宁曦华边欣赏各种美人,边津津有味地跟松依八卦吃瓜哪一对可能有意定下鸳盟。
没一会儿,小白花就上场了。
林梦璃姿态优雅的落座琴前,双手一起,一曲《桃花令》便缓缓流泻而出。
她还是一身白衣,被身后的桃花衬得更加出尘。而琴声又将桃花的娇艳和柔美烘托的恰到好处。
人面桃花相映红,红的是少女的脸,更是借着咏叹桃花婉转地流露出的少女情思。
粉嫩的桃花,飘逸的白衣,清丽的少女,奏出一曲缠绵,这场景怎能不引得众人遐思?
就连宁曦华也觉得,这小白花虽然性格不咋地,但这琴弹得确实不错,技法娴熟,感情到位,氛围感极强。怪不得林梦璃能被列为京城才女,追随者甚众。
一曲弹罢,还未顾及他人的夸赞,林梦璃最先看向的却是宁曦华。
那是带着一点骄傲,一点得意,又带着一丝蔑视的眼神。这是林梦璃熟悉的场景,她在众人中心接受赞美,而宁曦华在角落里寂寂无声。这是她引以为傲的砝码。
宁曦华看到林梦璃略带挑衅的眼神,皱了皱眉,总感觉小白花怕不是要搞事。
果然,林梦璃谦虚的开了口:“诸位谬赞,我这琴技只是了了,想当年宁王妃才是琴艺高超,一曲名动京城。”
众人闻言又把目光都投向了宁曦华。顾月当年能不依靠家世就坐稳这宁王妃的位子,除了宁王府上下的爱护,跟她的聪慧和才能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顾月善琴,曾在长公主的宴会中献艺,一曲惊人,彻底立住了宁王妃端庄典雅,琴艺高超的人设。而那惊鸿一曲,至今仍被爱琴的才子佳人们拿出来津津乐道。
而今顾月的独女越曦郡主,却从未听闻其在琴之一道有什么出众的表现。
京中广为流传的,除了她娇纵任性的泼辣性格,就是她三年前苦追三殿下的壮举。
这边四公主听见林梦璃的话,眼前一亮。她正愁没办法让宁曦华当众出丑呢,这机会不就来了?
“是呀,想当年宁王妃惊鸿一曲,至今让人难忘。郡主身为宁王妃爱女,在琴这方面肯定得了王妃真传吧?我等可否有幸听郡主一曲?”
这话就有些扯了,宁王妃在生下宁曦华后一直缠绵病榻,在宁曦华三岁时就去世了,哪来的时间和精力教她弹琴?
但四公主可不管这些,只见她满脸笑意,嘴角却挂着嘲讽的弧度,心想宁曦华这草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天天只会围着她三皇兄转,这下得当众丢脸了吧。
宁曦华没有搭理四公主,却转头深深看了林梦璃一眼。林梦璃顿时觉得这视线仿佛穿透了她,将她里里外外扒的干干净净。
她的确是故意提宁王妃的,果不其然,四公主顺着她的话就说了下去。
只是提了一句而已,但她为什么在宁曦华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中本能的觉得心虚和失措?
她咬了咬牙,逼着自己把腰挺的更直了。
四公主话音落地半晌,现场仍是一片寂静。没有等来宁曦华的回应,四公主有些被无视的恼怒。
众人也都有些冷场的尴尬,却无人敢在此刻出声。但大家的视线都默默投向了端坐的越曦郡主。
只见宁曦华悠然地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仿佛四公主提的不是她一样。
四公主正要发作,宁曦华却垂下眼睫,淡淡开口:“公主相邀,却之不恭。但我琴技拙劣,远比不上林姑娘,未免污了众位耳朵,能否请林姑娘为我和音,以掩瑕疵?”
闻言众人都十分惊讶,所有人包括四公主都以为宁曦华会找个类似身体不适的借口出言婉拒,没想到她不仅答应了下来,还要求林梦璃和音。
如果宁曦华只是随便弹一弹,众人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嘴上还能附和着夸一夸。
但和明显琴技出众的林梦璃一起弹琴,是怕对比不够惨烈嘛?这越曦郡主怕不是自视甚高,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
林梦璃也十分惊讶,但很快便答应了下来:“郡主过谦,为郡主和音,是我的荣幸。”
她心里暗笑,这宁曦华多少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她对自己苦练多年的琴艺十分自信。
宁曦华,这可是你自己找上来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让你出丑。
宁曦华转头向身后的松依示意,很快松依便抱过来了一把琴。
幸亏她电视剧小说看的多,总觉得这鸿门宴可能少不了类似表演才艺的大坑,临出门前专门吩咐松依准备一把好琴以备不时之需。这不,还真用上了。
这边宁曦华摆好琴准备就绪,便向林梦璃点头致意。
台下已经有人认出来她的琴是绝世名琴鸣泽,纷纷窃窃私语。这越曦郡主琴艺一般,但阵仗还挺大。
林梦璃听到台下私语,仔细打量了下宁曦华的琴,的确是鸣泽没错。
现存的名琴都是前朝传下来的,就那么几把,每一把都千金难求。
而宁曦华什么都不会,就轻而易举地拥有了每个学琴的人都梦寐以求的绝世名琴,只因为她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就好像她什么都不用做,却总能轻轻松松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凭什么!林梦璃不甘极了,宁曦华根本不配用这么好的琴演奏!
本来和音都是等主奏起手后才根据情况配合,但林梦璃现在怒火中烧,看到宁曦华示意,她毫不犹豫地起手弹起了《雅》的前奏,先声夺人。
台下众人讶异,看不出来林小姐的好胜之心如此强。
《雅》算的上是琴曲中技巧最难的曲子了,且曲调恢宏,乃是比较正式的场合才会演奏的雅乐之音,很少有曲子能压过这中正之声,更何况林梦璃弹奏的技艺不凡。
众人暗中叹息,看来越曦郡主只能沦为陪衬了。
怀川和怀流二人是在听到门口侍卫和松依的吵闹声时才发现可能有人进后庭了,二人当时就觉不妙。
苏璧此次恰巧在微园休养,本不愿将微园出借给四公主扰了清净,但架不住陛下开口,因此只借了前庭,封了后庭不让人进。
今日苏璧毒发,独自呆在阁楼里像往常一样不许任何人接近。
之前怀流担心主子安危,却差点被毒发后六亲不认的苏璧活活弄死。最后还是怀川折了一条胳膊才把怀流捞了出来。
旁人担心也没用,他们阻止不了苏璧毒发时的嗜杀,也减轻不了他的痛苦,甚至恐惧于他毒发时的残忍和暴戾,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苏璧毒发时再不让人近身,每次都是一个人,生生扛过梦里醉发作。
所以在听到可能有人靠近阁楼时,怀川和怀流都担心主子失手杀人。对他们来说,一条人命固然不算什么,但主子清醒后的怒火恐怕不会是他们想要承受的。
但当他们赶到阁楼,看见眼前一幕时,怀流直接惊掉了下巴,怀川也惊讶至极。
窗边的榻上静静地卧着一双身影,少女鹅黄的衣裙被男子玄色的外衫压着,只隐隐露出一点娇色。
身躯颀长的男子占有欲十足地抱着怀中略显娇小的少女,将脸埋进了少女纤细洁白的颈窝,像是圈地占领的野兽在喜爱的猎物怀中休憩。
而被禁锢的少女却彷佛浑然不知,双手下意识地攀着男子劲瘦的腰,安然地合着眼,正酣然入梦。
将落的夕阳透过窗上的垂帘将余晖星星点点的洒在二人身上,更给这个场景平添了一丝缠绵。
怀川和怀流一时间竟不忍打扰这一份安宁,但当他们刚进来,榻上的男子便睁开了眼。双目清明,不带一丝迷蒙。
“主子。”
二人这便知道苏璧的毒已经无碍了,于是上前行礼,却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
苏璧嗯了一声,动作缓慢地从榻上起身,看少女睡得香甜,到底是没忍心打扰。
看着宁曦华脖子上狰狞的伤口,苏璧神色有些复杂。
他找怀川要了点金疮药,仔细地涂在了她的伤口处。
动作利落,下手却格外轻柔。然后拿起塌边的披风,盖在尚在熟睡的少女身上。
旁边怀流的下巴就一直没合上过。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出了阁楼,苏璧吩咐二人将宁曦华安全送回去,便转身离开了。
苏璧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怀川和怀流却震惊不已。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主子在毒发后有人近身却安然无恙的,也是第一次看见主子在毒发后还能安然入睡。
不管是谁,不管用了什么方法,能减轻主子毒发的痛苦,便是他们整个东宫的恩人。而且看主子的态度,这越曦郡主怕是与旁人不同。
二人在阁楼外候着越曦郡主睡醒,看见宁曦华醒后淡定自若的态度更是暗暗在心里把对她的评价再拔高了一寸。
遇事沉着,不骄不躁,通身王侯贵女的气度,这越曦郡主怕也不是外界传的草包一个。
怀流上前拱手施礼,“郡主,这是殿下吩咐我交给您的金疮药,是皇家贡品,效果比一般的要好上数倍。”
宁曦华示意松依接过,面色平淡地轻声道谢,仿佛对方只是递上了一盏茶,而不是千金难求的御前贡品。
她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这个点估计前庭早就散了,也不知道松依是如何解释她后半场全程消失的问题。
怀川观宁曦华神色,开口解惑道:“属下已支使微园的管事在散宴前告知四公主,说郡主身体不适提前回府了。怀流也带着郡主的婢女吩咐了王府的车架先行返回。微园无人知道郡主还在此处未归。”
宁曦华挑眉,还真是滴水不漏。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在宴上她出了那么大风头,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呢。
若真是至散席都看不见她人影还没个交代,说小了是她宁王府失了礼节让人看轻,说大了这宴席上男女盛会她却席散未归,还不知被有心人传出多少闲话来。
她正担心会给人留下话柄呢,这边就把后续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细心到连王府的车驾都先遣回去了,不愧是东宫的人。
宁曦华带着松依坐上了怀川安排的马车,从微园后庭的侧门一路低调地驶向宁王府。
这马车外表普通,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和家族印记,内里却暗藏乾坤。
坐垫是春江绫的,茶具是青玉瓷的,连车内的地毯都是雪白的绒皮,处处彰显着主人精致的品味和不俗的财力。
宁曦华随手拿起小几上搁着的书籍,翻开看了看,发现不是什么治国大略、经史子集,竟是话本传奇。
她虽有些意外,但接着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等到了宁王府时她还有些可惜,习惯性地在没看完的地方折了个角,才不舍地放下话本。
到了王府,打发了丫头跟老头子回话说她太累了想歇息,她连老头子面都没见就直接回了闺房。
说是闺房,不如说是庭院,就比宁王府的主院小一点,却占了宁王府最好的地方。这院子靠着池边,穿过回廊就能看见一片海棠花丛,花丛后面就是宁曦华住的燕归居。
临近春分,海棠花都已经打起了花骨朵,透过屋内的烛光更显可爱。
宁曦华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她能瞒得过其他人,松依却是决计瞒不过的。
关上房门,不等松依询问,她便把今日在微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松依交代了下,当然适当地隐去了她跟苏璧同睡一塌的详情。
“郡主是说,这太子殿下可能身患恶疾?”
“我也不确定,但看那等情景,反倒更像是……”
中毒。
宁曦华摸了下脖子的伤,虽然涂了药,却还是隐隐作痛。
回想起苏璧当时猩红的双眼,她觉得他更像是被药物刺激了神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濒临失控的暴戾状态。
“不管什么原因,这太子殿下下手也太重了,您这一圈青紫掐痕不说,顶着这么大个牙印,郡主这几天怕是不用出门了。”
松依帮她脱下披风,有些心疼地抱怨道。
“我反正也不想出门来着,你别告诉老头子,省得他担心。”
宁曦华看着松依手里的披风,又叮嘱道:“这披风也收好了,别让旁人瞧见。”
“奴婢明白。”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