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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穿嫡长子,娘家人配置无敌了刘据卫子夫全文

智者的土狗儿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胎穿嫡长子,娘家人配置无敌了》,是网络作家“刘据卫子夫”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胎穿汉武帝嫡长子刘据。亲爹是公元前二世纪地球最强碳基生物—刘彻!娘家人的配置更是离谱!亲娘卫子夫,舅舅卫青,表兄霍去病,表弟霍光......这阵容你告诉我怎么输?可偏偏就被一个阉人污蔑造反,当了三十年太子,稀里糊涂自杀,还被赐个“戾”字!这能忍?!!!果断选择靠自己实力逆袭了。...

主角:刘据卫子夫   更新:2024-11-11 12: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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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据卫子夫的现代都市小说《胎穿嫡长子,娘家人配置无敌了刘据卫子夫全文》,由网络作家“智者的土狗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胎穿嫡长子,娘家人配置无敌了》,是网络作家“刘据卫子夫”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胎穿汉武帝嫡长子刘据。亲爹是公元前二世纪地球最强碳基生物—刘彻!娘家人的配置更是离谱!亲娘卫子夫,舅舅卫青,表兄霍去病,表弟霍光......这阵容你告诉我怎么输?可偏偏就被一个阉人污蔑造反,当了三十年太子,稀里糊涂自杀,还被赐个“戾”字!这能忍?!!!果断选择靠自己实力逆袭了。...

《胎穿嫡长子,娘家人配置无敌了刘据卫子夫全文》精彩片段


俯瞰后宫,长门宫在最犄角的方位上,

甚至,

从整个皇宫的格局来看亦然。

长门宫,便是冷宫,

被幽于长门宫中的,是前皇后陈阿娇。

陈阿娇是前朝长公主刘嫖的亲生女儿,

窦太主刘嫖是文帝长女、景帝长姐、当今天子的亲姑母。

刘彻年少时,景帝笑问刘彻想要娶谁,刘彻手指着陈阿娇说,以后要用千金铸屋,将陈阿娇藏入其中,

这就是金屋藏娇的由来。

长门宫前一片荒芜,甚至连杂草都没有几根,

一驾赭红画凤大轿缓缓闯进来,如同是在一幅凄美的山水画中,猛地横画一笔大红,显得很是扎眼。

“就在这吧。”

“是。”

四个抬轿小厮极其恭敬的放下大轿,一看起来年若五旬的雍容老妇人,踩下大轿,眼神复杂的望向宫门紧闭的长门宫,

拂手道,

“你们退下吧,半个时辰后再来接老身。”

“是,太主娘娘。”

老妇人便是窦太主,刘嫖。

等到周边人都散尽后,长门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刘嫖走到宫门前,叩门,

“娇儿,娘来了。”

长门宫内一片死寂,顿了少许,铜钉生锈的宫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刘嫖侧身挤了进去,

一入长门宫,刘嫖就被灰尘和腐朽味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

“娘,娇儿给您拿水喝。”

刘嫖被女儿陈阿娇扶到椅子上,木然的张望着周围,悲从中来,

恨恨道,

“这刘彘儿是好狠的心!若不是老身,他哪里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好个狼心狗肺的畜牲!”

刘嫖此言丝毫不虚,

刘彻在景帝的孩子中,嫡和长一样不占,母家更是无力,

如果不是长公主刘嫖搞倒当时的太子,并且一直在暗中扶持刘彻生母王美人,刘彻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当诸侯王去了,哪里还有今天?!

“娘,您喝水。”

刘嫖接过冰凉的茶盏,抬头看向陈阿娇,

陈阿娇不施粉黛,绝美的五官满是憔悴,一身稍短素布衣,

分明是伤心欲绝之相。

“娇儿....”

刘嫖拉过陈阿娇的胳膊,忍不住哀呼了一声,

陈阿娇被一拉,稍短的布袖拽起,如白藕般的胳膊上露出一块狰狞的黑色符印。

看到这块黑色符印,刘嫖心中更痛,陈阿娇连忙扯下袖子,盖住符印,

“娇儿,娘都七十了!

照那孔圣人说的话,六十知天命,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可娘哪里能从心所欲啊!

娘放不下你啊!

娘若是一死,那刘彘儿可就如意了啊!”

陈阿娇闭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眼皮狂抖不止,

苍白的嘴唇吐道,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接着,

睁开充满恨意的双眼,声音尖锐又疯狂,隔着布袖按住胳膊上的黑色符印,

“他因为我学巫蛊、学媚术,废了我的皇后!把我打进冷宫!

我学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他吗?!”

陈阿娇把手按在腹上,

沙哑道,

“不就是为了能有个孩子嘛....”

刘彻二十九才有第一子,

这对于古代男人,尤其是坐拥后宫佳丽的皇帝,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刘彻,陈阿娇,不知道是谁不育,

两人什么法子都用了,最后陈阿娇被逼的没办法,只能用邪招!

可偏偏赶巧,卫子夫那贱人竟然怀了!

陈阿娇五雷轰顶!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的原因?!

可!

这也说不通啊!

刘彻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不可能光临幸陈阿娇一个人,在后宫定然也没少撒种,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怀孕!

所以,

听到卫子夫怀孕的消息,陈阿娇第一反应是,

卫子夫肚子里绝对不是刘彻的孩子!

但没过两年,后宫王夫人又为刘彻诞下一子闳,

陈阿娇彻底绝望了。

刘嫖用几杖磕打着地面,眯起眼睛,

言语森寒道,

“这事,娘已经查明白了。”

听到这话,陈阿娇有了人气儿,猛地跪倒在刘嫖身前,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刘彻活了快三十年,临幸了无数女人,都生不下一个孩子,

自己被废了之后,他却能接连诞子?!

如果不搞清楚这件事,陈阿娇死不瞑目!

“娇儿,娘听到宫中传言.....”

“什么传言?!”

陈阿娇急问道,

“....刘彘的床下放着小鬼人偶。”

陈阿娇闻言,猛地瞪大双眼,瘫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疯了一样,浑身抽搐,狂笑不止!

小鬼人偶?

陈阿娇再熟悉不过了!

巫蛊!

自己用巫蛊求子,就引得刘彻勃然大怒,把自己打进冷宫!

谁能想到,冠冕堂皇的刘彻竟然也在背地里用巫蛊求子?!

“哈哈哈哈哈!他第一个孩子,竟是因巫蛊而生!

生于巫蛊,必定死于巫蛊!

好啊!这是你应得的!”

刘嫖扑下椅子,抱住状若疯魔的女儿,

在陈阿娇耳边轻声说道,

“刘彘欠咱们家的,娘要他用命来还!”

陈阿娇身形顿住,

把头深深埋在刘嫖的怀中,肩膀抖动起来,

终于像以前一样,重新成为了小女孩,

遇到天大的委屈,只要扑进母亲的怀里抽泣就好了。

“娘,那贱人和孽种也要死!”

........

建章宫

刘彻继位后为图方便,兴建建章宫,连有飞阁辇道,直连朝会正宫未央宫。

“微臣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丞相公孙弘、右内史汲黯,行进建章宫内,跪倒行礼。

丞相公孙弘为一垂垂老者,前两年被擢为丞相,

右内史汲黯则就年轻许多,宽眉方口,不畏强权,

平日在朝堂上,是唯一敢指出刘彻不对的臣子。

“嗯,起来吧。”

“谢陛下。”

丞相公孙弘、右内史汲黯起身,

右内史汲黯望向身前负手站立的伟岸背影,

汲黯身高八尺,而眼前的这位年轻君王,又足足比汲黯高出一大截,身高近九尺,

光是站在那,就气势磅礴。

刘彻今年三十五岁,

这是一个男人人生中最巅峰的时期!

无论是精力、见识、判断力,都已然达到了顶点!

年轻的帝王,龙爪上持剑握玺,攀附星球,从宇宙之上,俯瞰着属于他的帝国!

这个时代中,毫无疑问的最强生物,

刘彻。

王来承认,王来准许,王来制裁....

王来征服所见!



“你就是董仲舒?”

看向眼前的中年儒生,刘据忍不住惊讶。

汉武帝一朝人才辈出,

刘彻如空中圆月,

卫青、霍去病、张骞、司马迁、李广、司马相如、主父偃、桑弘羊等人如同群星一般,铺撒在整片星空之上。

董仲舒亦是其中之一。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儒学思想自汉代开始,彻底成为了封建王朝官方承认的显学!

中国人对儒家的态度,两极分化非常严重,

崇儒者奉为圭臬,抑儒者则认为儒学毒害华夏千年之久,

但,大多数人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

各朝代皇帝推崇的儒学,到底是不是孔子的儒学?

换句话说,

后世种种对孔子儒学的解答,到底是不是孔子的意思?

刘据觉得不是。

孔子的儒家思想和王朝儒学完全是两个东西,

自汉开始,被各朝推动起来的儒学,

老祖宗恐怕并不是孔子,而是眼前的这位。

董仲舒面容普通,是那种无论看多少眼都不会被记住的长相,

唯独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看到刘据这么惊讶的样子,董仲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蛋,

害羞道,

“没想到殿下竟然还知道我。”

知道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可是在历史课本上,一人占三页的含金量啊!

多少学生因为背诵“天人感应独尊儒术”...背的头皮发麻。

“父皇给请的先生,就是您?”

董仲舒点点头,

“正是臣下。”

刘据打量着董仲舒,同时,董仲舒也在暗中观察着刘据,

除了长得像....

小殿下和陛下,就没有一处像的地方了...

董仲舒微笑道,

“殿下,不如我们就开始吧?”

刘据隔着桌案,与董仲舒对坐,

“先生,您也听说过吧,我换过很多先生。”

董仲舒毫不在意,

“非常人行非常事,小殿下天资聪颖,岂是凡夫俗子能教的?”

言语之间,狂气四溢。

凡夫俗子不够格,但是我够格!

这话也把刘据勾起了兴趣,身体放松,

“先生,那我们开始吧,是学书?还是学礼?”

董仲舒不解道,

“学这些有什么用?”

刘据闻言直接懵了,

历史上仅次于至圣、亚圣的大儒董仲舒,竟然问学习儒学五经有什么用?

刘据眼中闪过严肃,坐正身子。

见刘据这副样子,董仲舒眼中闪过孺子可教的神色,

继续道,

“殿下,若是旁人的话,只学五经尽足,可您是未来的太子国储,岂可偏于儒学一家?

再说了,若是光是讲四书五经,博物阁内的五经博士都比我教的好,也用不着我。”

刘据眯起眼睛,

董仲舒这番话说的,完全就是在坟头蹦迪,这已经是涉及到帝王术的范畴了!

帝王术,顾名思义,只有帝王才能用的学问,

而且,每个时代,只能有一人会!

那个人便是皇帝!

太子国储学会之日,就是老皇帝退位,新皇帝继位之时。

而董仲舒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自己讲帝王术,说实话,给刘据弄得心里没底,他把不准,这到底是不是便宜老爹授意的!

看到刘据的表情,董仲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暗道,

殿下果然能听懂!

沉默片刻,董仲舒问道,

“殿下,您以为大汉正学为何物?可是儒学?”

刘据看了董仲舒一会儿,董仲舒丝毫不躲,眼神如春风化雨,就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刘据,

刘据叹口气,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王、霸道杂之。”

哐当!

刘据此言一出,

董仲舒猛地起身,瞳孔狂颤的看向刘据,满眼不可思议!

惊声道,

“殿,殿下,请您再说一遍!”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王、霸道杂之。”

刘据重复了一遍,

把董仲舒惊的直接石化在原地!

此言出自汉宣帝之口,是为教育当时的太子“柔而好仁”,作色呵斥出口,

一语道尽帝王术。

汉代外儒内法,

可儒家就是儒家,法家就是法家,两家学说在战国时期势同水火,咋还能一起掺着用呢?

普通人想不明白,但是皇帝却是门清,

儒家,法家,乃至是道家!

你们什么家什么学说,跟朕一点关系都没有!朕就是什么好用就用什么!

独尊是儒术吗?

独尊的是朕啊!

可以说,古代的雄君,嬴政、刘邦、刘彻、朱元璋等,都是这么干的!

为何嬴政迟迟不立太子扶苏?

扶苏用儒学没错,错的是你扶苏不能光用儒学啊!

汉宣帝的太子也是这样,汉宣帝给他讲明白了,

太子朱标一开始也这样,老朱给他讲明白了。

可偏偏政哥儿高冷的一批,就是不给扶苏说透,还给人家一脚踹到边境,让人自己去悟,

到最后,扶苏也没自己想明白咋回事。

董仲舒看向刘据,

刘据面无表情,一副木讷的样子,

可出言却如平地炸雷,反差的董仲舒手脚发凉!

“殿,殿下这是谁教您的?”

董仲舒说出这话后,就后悔了,

因为这是个很蠢的问题,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很明显,格局已经比自己高太多了!

那就只可能是陛下!

可转瞬,董仲舒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自己是陛下找来的不假,可课上内容,却是自己特意安排的!

也就是说....

如此惊世之言,是真出于一个孩童之口?!

刘据饶有兴趣的看向董仲舒,

“先生,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咳咳咳咳!”董仲舒重新坐下,可心脏却兀自狂跳,他最开始挑的头,现在反倒是他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那个,殿下,咱们今天就说说朝局吧。”

“朝局?”

“嗯。”董仲舒眼中一闪而过的死志,“殿下,您知道主父偃吗?”


我不知道大舅能不能顶得住.....反正搁我身上,我顶不住!

霍去病跪在旁边,偷瞄着大舅吃瘪的样子,像偷到鸡的黄鼠狼咯咯直乐,

“你还有脸笑?!”

啪的—声!

卫子夫将藤条反手抽在霍去病身上,疼得霍去病呲牙咧嘴,

“你是真长能耐了啊!”

“打人!闯祸!谁你都敢招惹是吧!”

“这不是再过几年,我都管不了你了?!”

“你无法无天了?!”

卫子夫越说越气,

藤条都被抽出了残影,霍去病也顶不住被这么打啊,被打的满地打滚,

求饶道,

“姨妈,我错了!我错了!”

“哼!”

卫子夫治家极严,不可能因为霍去病求饶就心软放过他。

霍去病也知道挨—顿毒打没跑了,索性抱住头,弓成了煮熟的大虾,

最起码得保住英俊的面容!

“据哥儿?”霍去病余光扫到了偷溜进来的刘据,腾的翻起身,嘶吼道,“据哥儿,救我啊!姨妈要打死我了!”

“咳咳。”

刘据毫不犹豫的摇头。

笑话!

老娘正在气头上呢,我躲远都来不及呢!谁敢上去招惹?

弄不好火就撒我身上了!

卫子夫抽了数十下,也是抽累了,掐着腰在原地喘着粗气,

霍去病心中暗喜,

总算是熬到头了!

“来!你来!”

可没等霍去病开心—会,就听到了姨妈恶魔低语,

霍去病僵硬的转过头看去,只见姨妈把藤条交到了大舅手里,

“啊?姐,我打?不好吧....”

卫青脸上难掩喜意,

要不是强压着嘴角,真控制不住耐克笑了!

卫青在心中狂吼,

老子早就想抽他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在这看着,他要敢还手试试的!”

卫青起身,毫不犹豫的接过藤条,

又确定道,

“姐,你得看着啊。”

“打!”

卫子夫大马金刀的坐下,小手—划,比卫青还有大将军范儿!

“好嘞!”

“靠!”

霍去病见大舅真来,手脚并用,蹭的—下蹿出去,拦腰抱起刘据,破门而出。

“唉?表哥,你别连累我啊!”

霍去病边跑,边苦笑,

“据哥儿,你不给我挡着,我这次真死定了!”

说着,

卫子夫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

“霍去病!你有种永远别进这个家门!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霍去病吓得脖子—缩,头都不敢回,闷头就冲了出去。

.........

长安 洗马池

霍去病、刘据表兄弟二人,

—大—小的躺在池边,

霍去病双臂枕在脑袋后,嘴里还叼着—根,不知道从哪掰的狗尾巴草,—点不像刚挨过揍的样子。

“那个...表哥,这地方马粪可多了。”

“废话,洗马池边上,马粪咋能少了?”

霍去病有—搭没—搭的回答。

“那你怎么就知道,你嘴里的这根草没粘过马粪?”

“呸呸呸!噗!”

霍去病赶紧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急道,“你不早说!”

“我这不是看你正装逼呢吗,不好打断你。”

“靠!”

刘据在旁看着这位名垂青史的表哥,

除了长得帅点,和普通人还真没什么区别,

也没有三只眼睛,也没有四条胳膊,倒是很少年心性。

何为少年心性?

鲜衣怒马,嬉笑怒骂。

干的混蛋事是—件不少,在军中踢蹴鞠,自己大鱼大肉放馊了都不给属下士兵分....

不过,

这种种事情,反倒让霍去病这个人更加真实。

“据哥儿,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霍去病注意到刘据正在看着自己,不解问道。

刘据坐起身,伸出手,

说道,

“拿来吧。”

霍去病—头雾水,

“拿什么?”

刘据理所当然道,

“还能是什么?拿钱啊!你不得给我保护费啊?”

“额....”

“你要不给,我就回家了啊。”


不过是千百个胡人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若是有冤魂,尽管来找朕就是!”

刘彻语气中尽显豪迈。

霍去病在旁傲然道,

“他们哪里敢找到陛下面前?

活着都打不过末将,死了要还敢造次,末将再杀他们—次就是了!”

“霍将军说得好!

甚合朕心!

熊儿,到父皇身边来!”

“是。”

刘据起身走到刘彻身边,刘彻拉住大儿子的手。

在场群臣心思各异,

大儒董仲舒强压心中激动,可还是抑制不住眼中闪过骄傲,

张汤眼露沉思,看了看皇长子刘据,又在殿中快速扫过—圈....没找到另—位皇子刘闳。

江充咬紧后槽牙,两只手紧抓衣袂。

李广低头喝酒,又重新陷入到了寸功未立的郁闷中。

张骞、李息这些,不隶属于卫家的将军,俱是心头—紧,他们也都知道,是到了站队的时候了!

国储之位,悬而未定,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站队的事自然是越早越好!越早下注收益越高!

但,是否站队皇长子刘据....在做出这个选择之前,群臣的心中必然笼罩着—处巨大的阴影!

这个阴影不是别人,正是卫家!

毫无疑问,

皇长子刘据身边—定会有以皇后、卫青、霍去病为核心的利益集团!

这块蛋糕是大,但分的人要是多了,真分到手里的时候,可就没多少了啊!

再者,自己—个外人的身份,再亲不能比人家血亲更近啊!

这个问题很现实。

君择臣,臣亦择君,

人家赔上身家性命的追随你,不可能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吧!

在选择皇长子刘据之前,

群臣必须要考虑,

自己的投入和要承担的风险,是否值得!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的宫斗中屡见不鲜,这也是最基本的逻辑!

就拿就近的来说,

大秦丞相李斯,为什么敢顶着族灭的风险,与赵高合谋矫诏,篡立胡亥?

他心知肚明,太子扶苏更器重蒙家,太子上位,自己丞相位置不保,所幸就不如豪赌—次!

不要谈什么家国,什么大秦,我就要为我自己考虑!

无非—个利字!

“末将斗胆,请陛下、殿下上前—步!”

霍去病的声音,打断了群臣众将的思考,

“哦?”

刘彻领着皇长子上前,直直立在第—口大箱子前,

刘据保持距离看还行,离得这么近以后,被血气—冲,喉头控制不住发痒,

“给陛下拿出来。”

“是,将军!”

赵破奴把手伸进箱子里,大半条胳膊在“耳海”中搅动,这些耳朵被—挤压,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刘据微微侧目,挪开视线,他以后是再也不想吃木耳了!

“哪呢?”赵破奴皱眉翻找,终于眉头舒展,“这呢!”

赵破奴薅出—个头颅,跪倒在陛下身前,双手呈道,

“陛下,此为左贤王子头颅!”

“是嘛!”

刘彻大喜,抓起头发,把这颗头颅提到自己眼前,

头颅有些发腐,看起来确实是年岁不大,脸上还残留着震惊的表情,仿佛是在临死前嘶吼着,

他怎么会在这?!

匈奴披发文身,与中原人差异极大,

刘彻认清却是匈奴后,脸上闪过厌憎的表情,把这颗头颅狠狠掼在地上,

冷哼道,

“这便是犯大汉天威的下场!”

头颅在地上弹射滚落,直直滚落到李广的桌案前,李广—时愣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

李广愈发觉得胸前发堵,接连喝了几大口酒,才算是稍微缓过来—点。

霍去病察觉到据哥儿不舒服,示意赵破奴把箱子扣上,


“娘娘!人带来了!”

随着铿锵作响的甲胄声,玉狗儿细尖的嗓音响起,

卫子夫长舒口气,

羽林军为高祖时创制,是汉代禁军中最强的一股,

羽林军在宫中的定位与现代消防员相同,反正是有啥疑难杂症,找他们就对了!

玉狗儿止在宫前,落慢一步让出身位,

为首的英武青年,按住身后的三五下属,

皱眉道,

“你们在这等着,莫要闯进后宫。”

“是,校尉大人!”

英武青年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跨步走进后宫,如鹰隼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住了雨中房檐上的皇子刘据,

“小将军,熊儿就在那!”

卫子夫上前,伸手指给青年看。

英武青年冰冷的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您且等着,末将这就把殿下带来。”

“雨大湿滑,小心点。”

卫子夫嘱咐了一句后,就安静的退到一旁,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卫子夫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不如就安安静静的,免生聒噪。

英武青年快步走到房檐下,

没先急着动手,反倒是先观察了起周围的情况,

刘据登高望远,特意选了后宫内最高的丰格殿,足有十几米高,再加上雨大湿滑,根本就没有着手的地方,

“这可怎么办啊!”

见带来的羽林校尉无从下手,玉狗儿在旁急得直拍大腿,

顿了几息后,羽林校尉终于动了!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此人身上,

只见这人跨步跳入檐下回廊间,两只手伸进烛台灶坑内,在手上抹了厚厚一层的灰末,

接着,从腰间扯出长绳钩索,向天上轻飘飘的一掷,就死死反套住了飞檐!

青年向下拽了拽,确定套牢了以后,宛若白猿攀木一般,还没等众人看清,就顺着绳索,爬到了殿头上!

玉狗儿张大嘴巴,生生咽下另一半没说出口的丧气话,目瞪口呆的看向殿头,

卫子夫眼中闪过异色,

在心中暗道,

这身手与去病比,是不相上下啊!

青年把刘据单手抱起,面上依然是冷若冰山,

“殿下,闭眼。”

刘据点点头,听话的闭上眼睛,只觉得耳边风声一凝,

“好了。”

青年毫无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据再睁开眼时,已经稳稳的踩在了地上。

“哗!!!”

这一手惊才绝艳!

丰格殿前瞬间赞声大作!

“你们看到了吗?!”

“我都没反应过来!这么高啊,蹭蹭蹭就上去了,嗖嗖嗖就下来了!”

“我的天啊!也太厉害了!”

“羽林校尉啊!你们不知道他是何人?!”

“熊儿!”

卫子夫眼眶通红,跑到刘据身前,一把抱住刘据,

“你可吓死娘了!”

“娘,对不起...”

刘据委屈巴巴的说道。

卫子夫从怀中分开刘据,两只手在刘据身上摸来摸去,

“没伤到哪吧?头?胳膊?”卫子夫抻开刘据的裤腰,往里看了一眼,“嗯,小鸡儿也没事!”

“娘!”

刘据满脸通红,算上前世,怎么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被这么看小鸡儿,还是很不习惯的!

“我是你娘!你身上娘哪里没看过?!呼...幸好是有惊无险...”

卫子夫长舒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总是掉了回去。

紧接着,卫子夫脸上表情一变,伸出两指,提住刘据的耳朵,反手拧了半圈,

“唔!!!娘!疼死了!”

卫子夫面如寒霜,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慈母相?

要不说女人心海底针,是说变就变啊!

“疼?你知道疼就对了!这次非叫你长长记性!等下回去椒房殿,把诗、书都抄一遍!”

“啊?!!!”

“啊什么啊!听到没有?!”

卫子夫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刘据赶紧讨饶,

“娘,孩儿知道了,哎呦!”

“哼!”

见到刘据保证,卫子夫哼了一声,总算是收了神通。

在旁的羽林校尉,就跟木头人一样,候在一旁,看着皇长子刘据,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

听父亲说,皇后娘娘诞下皇长子前一日,梦到日月入怀,

殿下生下来便异于常人,也不哭也不闹,只是眨巴着眼睛审视着周围,对,是审视,

一见到殿下这副模样,兴高采烈从宫中赶来的陛下,瞬间被浇了一头冷水,

陛下生怕热乎的大儿子有什么隐疾,提起小殿下,拍了殿下屁股好几下,都没把殿下拍哭,陛下关心则乱,手上力一下没收住,打疼了小殿下,小殿下这才哭了出来,

不过,据在场的产婆所言,她清晰的看到,小殿下根本就没掉眼泪,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应付陛下呢!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皇长子,似觉得确实有奇异之处!

“小将军?”

在回过神时,只见小皇子正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自己,

羽林校尉与小皇子视线对上了两三息,忙转头看向拉着小殿下手的皇后娘娘,

“娘娘!抱歉!是末将失神了!”

卫子夫温柔笑道,

“无妨,敢问小将军尊姓大名?”

“末将羽林校尉李敢。”

“姓李?”卫子夫念叨了一句,随后脸上现出恍然的神色,“难怪有如此好身手,那李老将军?”

李敢眼皮一跳,似不愿被提起与其父的关系,

但还是点头应道,

“正是家父。”

卫子夫眯起眼睛,暗自记下了李敢与其父的关系似有问题,

笑道,

“小李将军救驾有功,我记下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众太监侍女,纷纷羡慕的看向李敢,

眼下皇后娘娘家势力最大,其弟是大将军卫青,外甥是风头正盛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姐夫是轻车将军公孙贺...更为陛下诞下长子据,可谓是风头无两!

能被皇后娘娘青睐,可想而知,未来在仕途上会有多顺畅了!

一众下人在心中懊悔,怎么自己就没有这身手呢?

不然的话,今日被皇后娘娘看中的便是自己了!

“多谢娘娘,末将还要去巡视皇宫,若没什么事,便退下了。”

卫子夫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道,

“你去吧。”

“娘娘,殿下,末将退了。”

李敢分别朝着卫子夫、刘据行了一礼,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便走。

这一幕看得玉狗儿眼皮狂跳,见李敢真就没影了,不由在心中狂吼,

这就,走了?!!


不怪玉狗儿傻眼,

李敢这行为,与暴殄天物没什么区别!

皇后娘娘都恨不得把饭喂到他嘴里了,这厮竟硬生生给吐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

李家世代将种,从李广的祖宗辈,秦朝名将李信开始,就都性格相似,

坚信脚踏实地的积累军功,从不干阿谀攀附的事!

李敢不承皇后娘娘的情,便也说得通了。

反正长安城姓李的都这样。

卫子夫笑了笑,

“你们各自忙吧。”

玉狗儿反应过来,忙招呼众人,

“别看了!各忙各的!各忙各的!”

一声令下,太监侍女们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如工蚁般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似乎方才的惊魂插曲,从未发生过。

卫子夫领着儿子回到了椒房殿,

椒房殿居后宫正中,是为中宫,也只有皇后才能住在这里。

卫子夫屏退下人,脱下刘据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蹲在刘据身前,帮儿子擦拭着身体,

有意无意的问道,

“大儿子,这个李敢怎么样?娘看着他是个可靠的人。”

刘据在心中暗道,

可靠没看出来,轴倒是很轴!

李广最后一次征匈奴时,迷道自尽,其子李敢坚信父亲是因卫青随意调度而死,

竟然私下揍了大将军卫青!

卫青为人宽仁,就把这件事隐下了,可事后,霍去病知道了这事,怒不可遏,借着甘泉宫狩猎时,直接张弓射杀了关内侯李敢!

可以说,卫家和李家的梁子,就从来没解开过。

“哦,还行。”

刘据不置可否,随口敷衍道。

李家人身手没得说,绝对是顶级中的顶级,飞将军李广的传奇故事更是数不胜数,

可相比较李家人的单体作战能力,其带兵打仗的能力,就稍显平庸了,而政治能力,更是一塌糊涂!

况且,自己的身份是很敏感的.....

卫子夫闻言,把住刘据的肩膀,直视着大儿子的眼睛,压低声音,

严肃道,

“儿子!虽然你还没被立为太子,但你是机会最大的!你要有心的为以后考虑了,选贤任能,就是仁君的第一步!

知道了吗?”

刘据今年不过七岁,可卫子夫说这些话时,完全没把刘据当作孩童,

生在帝王家,早熟是必修课!

刘据虽然异于常人,但平时喜静不喜动,说得好听的是不露锋芒,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木讷了!

未来的太子储君,怎么能是一个木讷的人?!

卫子夫看着儿子,

这孩子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当娘的是打心眼里着急啊!

刘据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是有苦说不出,

木讷完全就是自己装出来的,

娘亲绝对是刘据见过最厉害的女人,没有之一!

能从一个公主府讴者,就是个歌女,扶摇直上成为了大汉皇后,心计、谋断、运气缺一不可!

可娘亲到底没当过皇帝,所以,完全就不了解身为皇帝的便宜老爹在想什么。

汉朝从来就不缺厉害的女人,自高祖起,汉代皇帝的主线任务之一,便是清理外戚。

吕后,前朝的窦太后,以及现在的前长公主刘嫖....

刘据心知肚明,小舅卫青和表哥霍去病,是牛逼不假,但能如此平步青云的原因,只有一个,

是便宜老爹想让卫家兴盛!

以此来钳制朝局!

刘据不反对早作准备,但一定是要在保密的前提下,

自己就连太子都不是呢,就操之过急的吸纳李家人,这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盛极而衰,真到外戚卫家最鼎盛的时候,那也就离覆灭不远了。

“娘,”刘据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语言,“先前教孩儿的先生,说过一句话,孩儿至今不敢忘。”

“什么话?”

卫子夫微微皱眉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刘据尽可能的,用符合这个年龄段的语言来隐喻自己想说的,

卫子夫何其智慧,听到这话后,瞳孔逐渐发散,瞬间就领悟了其中要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如今这天下的一切,都是刘彻的!

朕想给你的,你拿着,朕没给你的,你不许抢!

就拿李敢这事来说,你身为皇后,发现了李敢是个人才,你该举荐给皇帝啊,你私自收拢给皇子是什么意思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想通此节后,卫子夫额上瞬间布满了一层细汗!

见娘亲理解了,刘据也就不再多言,毕竟人设得维持住啊。

卫子夫看向大儿子,

大儿子又变成了那副没睡醒的木讷样子,卫子夫激动的搂过刘据,吧嗒一声,亲在了刘据脸上,

“娘!您这是干什么?”

亲娘实在太疯,有时候她行为都让人很匪夷所思,

这突然一下,又是给刘据吓了一跳。

“娘稀罕你啊!

哈哈哈,娘就知道,你小子整天绝对是装傻充愣!”

卫子夫先惧后喜,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把李敢收入麾下,对于如今的卫家而言,不过是个彩头罢了,可有可无,

真正让她激动的是,

自己的大儿子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没什么比,自己儿子厉害,更能让一位母亲开心的了!

“好吧...”

刘据反正早就适应了亲娘的举动,又是被亲了好几口后,卫子夫笑眯眯问道,

“这是哪个先生给你讲的啊?”

刘据额了一声,这分明是他胡编乱造的,哪里知道是哪个先生,

只能急中生智道,

“娘,教过孩儿的先生太多...孩儿有些忘了...”

“你还好意思说!”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就把卫子夫气得够呛,

宫中给刘据找来了那么多先生,硬是一个没留下来!

短则几个时辰,长则半天,无一不是跑到皇帝面前,哭着喊着说自己教不了!

“娘,这也不怪孩儿啊...”

刘据也很委屈,他从来没和先生调皮捣蛋过,更没有恶作剧戏弄先生,无非就是问题多了一点,

谁知道,问着问着,就把这些先生都给问跑了!

“行了,赶紧穿好衣服,用过早膳,等下带你去见,你父皇给你找的新先生。”

卫子夫帮刘据擦干头发,风风火火的交待道。

“啊?!还来?!”

“这次的新先生可不一样哦~”

卫子夫眨巴下美目,算是卖个小小关子。

“娘,那孩儿抄书的事,岂不是?”

“你不提我还忘了呢!留着晚上抄!”

卫子夫满眼笑意的看向刘据。

刘据啪的一下打了自己嘴,后悔不已,

自己和那些班级里临下课跟老师说,“老师,今天还没留作业!”的欠登有什么区别?!


刘彻随意摆手道,

“让他也过来吧。”

没一会儿,群臣声起,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拜见殿下!”

卫子夫牵着刘据款款而来,而从另一侧,则是丞相公孙贺领着刘闳走过来。

卫子夫见状,微微挑眉,

笑道,

“丞相大人辛苦了。”

丞相公孙贺脸上不动声色,

恭敬回答道,

“能为陛下、娘娘做事,是老臣之幸!”

小刘闳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刘据招了招手,

“来,到哥哥这。”

“嗯!”

小刘闳听话的跑过来,紧紧拉住刘据的衣角。

看到这一幕,卫子夫眼睛一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人,日头太大,你坐在车驾里等着吧。”

刘彻声音难掩兴奋,在不远处眯眼招呼,“熊儿!来爹爹这!”

卫子夫笑道,

“熊儿,你父皇唤你呢,快去吧。”接着看向小刘闳,“外面晒,母后带你进轿里等着。”

丞相公孙贺张口欲言,

“娘娘....”

卫子夫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冷声道,

“公孙大人,这没你事了。”

“是。”

小刘闳哪里能看明白这里面的圈圈道道,跟着卫子夫就进轿里了。

而落在群臣后面的平阳公主、窦太主、王夫人等后宫妃嫔,都远远看到了这一幕。

窦太主忍不住冷哼一声,平阳公主则是得意的笑了笑。

窦太主斜睨平阳公主,

“怎么?长公主殿下,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平阳公主用修长的手指撑起下颌,只给窦太主看她绝美的侧脸,

有意无意的开口道,

“倒没什么开心的事,就是看到有了规矩,便心情不错。”

“哦?什么是规矩?”

平阳公主眯眼看向圆滚滚、黄兮兮的日头,

“白天升太阳,晚上出月亮,大的就是大的,小的就是小的,这便是规矩。”

“哼!”

窦太主刘嫖被呛了一下,再不言语。

另一头,

刘据经过群臣,走到了父皇身前,群臣都在暗自打量着这位皇长子,

而其中,有几个是真站在皇长子这边的,却无人知晓。

“熊儿,小心着些,这马烈,别从它后面走,从正面绕过来。”

侍剑在旁的李敢,面无表情的挪了挪身子,调整好角度,护在烈马与刘据之间。

刘彻看了羽林校尉李敢一眼,随着刘据走过来,原本躁动不安的汗血宝马竟逐渐冷静下来,

“哦?熊儿,看来这西域马很喜欢你啊!”

汗血宝马低下马颈,向刘据撒娇着,想被刘据摸一摸,

刘据伸出手,还没等摸上,汗血宝马便等不及了,赶紧把马头凑过来,贴在刘据手上,

“乖马儿~”

刘据轻抚着汗血宝马的马鬃,宝马舒服的发出了嘶鸣声,

看到这一幕,群臣神情各异,刘彻更是直起了后背,满脸不可思议,

要知道,为了驯服这匹烈马,刘彻是花了多大的功夫!

找来骑术精湛的士兵们,日夜不停的骑在马背上四十余日,等着烈马体力见底后,赶紧换刘彻上马,又是折腾了几个时辰,才算是把这匹马训好!

可,可这转眼间....

刘彻愣了愣,随后大喜道,

“我家也有千里驹啊!

熊儿,敢不敢上马试试?”

还没等刘据回答,刘彻就弯腰拉起刘据,搂着刘据的腰给他送到了马上,

“来,握住马缰!”

刘据听话的握住马缰,刘彻再握住儿子的小手,

感受到小主人骑到了自己身上,宝马又开始躁动不安,恨不得立刻跑一圈,来跟小主人显摆显摆自己的厉害!

“驾!”

刘彻猛地一夹马腹,宝马瞬间如离弦之箭,爆射出去,


刘据作势要走,吓得霍去病连忙抱住刘据大腿,

“我给!我给!我也没说不给啊!”

刘据现在就是霍去病的“人质”,

霍去病也知道,有据哥儿在前面挡—下,自己还有活路,

据哥儿要是不帮自己,那真是死定了!

霍去病从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几个钱,

“就这些了。”

刘据看过去,皱眉道,

“就这点?”

霍去病叫苦不迭,“据哥儿,我这刚回京,身上哪有现钱啊!”

“你腰上挂的玉挺漂亮的。”

霍去病面露苦色,见霍去病犹豫,刘据抬腿就走,

“唉唉唉!拿去拿去!”

霍去病赶紧从腰间扯下宝玉,塞到刘据的怀里,看这样子,刘据不要都不行!

“这还差不多。”

刘据坐了回去,

霍去病无奈道,

“据哥儿,你怎么还这样啊?”

“管我呢?”

“自你懂事起,你就四处敲竹杠,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了吧?钱都到哪去了?”

霍去病好奇道。

刘据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敲竹杠?这叫劫富济贫!

像你和我爹这样的人,平时生活奢靡,—点不知道人间疾苦,坑你们....呸呸呸,用你们经济再分配,也算是给你们积德了!”

“......”

刘据支起胳膊,靠在地上,正对洗马池,霍去病则是半侧着身子,看着刘据,

“表哥,你也不用急,我爹还得用你,谁不让你带兵打仗也是气话。”

“切!”霍去病伸了个懒腰,“你以为我愿意打仗啊?打不打都无所谓,就这么天天享受生活也挺好的。”

听到这话,刘据实在是难把眼前的霍去病,与史书上记载的那个,说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联系起来,

看来应该是史家故意粉饰了—下,

毕竟,

要如实直书的话,恐怕不仅不能用霍去病激励他人,反而会让很多人大受打击!

人家其实根本就不在意,

可最让人气愤的是,

霍去病略微出手,就已经是这个时代的天花板了,

也许,这就是天才吧...

“你以为我和李广—样呢?”

—说到这,霍去病眼睛冒光,“据哥儿,你看到没,陛下说不让李广打仗以后,他那表情?”

刘据点点头。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我看那老头都要站不住了!

对我来说,打不打仗都无所谓,

但是对那老头儿来说,不打仗可是要了他半条老命啊!”

“唉...”

刘据突然有点心疼李广了,

这就像是班级里的两种人,

霍去病平时也没见他学过习,天天就是吃喝玩乐,但他娘的—考试就爆发,断档甩开所有人。

而李广,平时功课—门不落,就是心无旁骛的学习,勤奋程度远超所有人,可最后的成绩,却不尽如人意。

李广身为武将,又是在晚年,遇到了卫青、霍去病,确实是不幸啊!

不过,

转过头来想,如果没有卫、霍,汉武帝用李广为大将军,对匈战事能取得这么辉煌的战绩吗?

这得打个问号。

“在这躺着没啥意思,陪我去个地方?”

“好啊!我也正无聊呢!去哪?”

“跟着走就是了。”

“好吧。”

...........

长安城外的—处小草房。

“我成了!哈哈哈哈!我成了!”

霍去病俊美的脸上闪过嫌弃,手指着草房里疯癫的身影,

问道,

“哪来的疯子?”

“我成了!我成了!”

话音刚落,

—个满身毛发的赤膊干瘦男人,从屋内冲出,猛地冲到刘据身前!

霍去病眼睛—闪,勾脚把这男人绊倒,

冷声道,

“找死啊你?”

男人完全不在意,—双眼睛亮得吓人,招呼着刘据和霍去病进屋,

“快快快!快进来!我给你们看看!”


刘彻没细问,

反正一看到两个儿子,刘彻就是笑容满面,心情极好。

都是朕的种!

试想一下,

刘彻从出生下来就是主角,干什么事都是顺风顺水,

要按现在的话来说,少爷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冰美式。

可上天给刘彻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身为一个男人,刘彻偏偏在最不能拉胯的地方拉胯了!

作为皇帝,却不能生育,一想就汗流浃背。

这也是为何天下间,让淮南王刘安继位的呼声,如此强烈的缘由,

你要是不能生,就换个能生的上去!

终于,

刘彻是顶住压力,在临近三十的时候,诞下了第一个儿子。

刘据对于刘彻的意义多么重大,就不需要多说了!

而诞下第二个儿子刘闳后,天下间对刘彻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的质疑声,也基本都消失殆尽了。

刘据大大方方的看向董仲舒,

“先生好。”

董仲舒微笑还礼。

刘彻看到这一幕,暗自点头,

我这大儿子尊师重道!

好!

“熊儿,闳儿,爹爹唤你们来,是想考你们一个问题。”

“爹爹您说~”

刘闳斗志满满。

“哈哈,”刘彻被小儿子的可爱样子,逗得笑容满面,“你们知不知道苏建,苏将军的事?爹是想问你们,你们觉得苏建是不是真投降匈奴了?不用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觉得是什么就说什么!”

刘据沉默,不知道便宜老爹心里又打着什么算盘,

自己昨日明明对给他一个思路了,今天硬是在这么正式的场合,把自己拉过来,又问了一遍。

不过,在场这么多重臣,刘据是不打算,把昨天的话再复述一遍了。

“爹爹~孩儿知道!”

刘闳奶声奶气的举起手,这举动看得汲黯直皱眉。

大殿下都没开口,你是怎么敢抢在前面的?

还有长幼尊卑吗?!

“哈哈,闳儿,你说。”

刘闳就像背课文一样,

磕磕绊绊的复述道,

“爹爹是信任苏建,让他领兵出去打仗,他却自己逃回来了,是对不起爹爹对他的信任!”

几位御史台官员对视一眼,俱是笑容满面,

不说别的,最起码刘闳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就够可爱的。

“哈哈哈哈哈!”刘彻手指着刘闳,笑道,“这又是不知道在学谁说话呢!”

刘彻一语点破小刘闳背后是有人故意教他,

不过,刘彻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反而是还带着些许得意,

刘闳对苏建的事情有准备,在刘彻看来,并不是一件减分的事,

生在帝王家,就需要孩子早熟,

能有人支持,能把话学明白,在这么多大人面前说清楚,就很不错了!

窦太主刘嫖到底是了解刘彻,若是换作别人,肯定对小刘闳的矫作姿态很是不屑,

可这一步,却正中刘彻下怀!

站在最后的太史令司马迁会意,

能不能说清楚苏建这事不要紧,毕竟群臣都没吵明白呢!

陛下的真正意图,是要这两位小皇子,在群臣面前露脸!

“爹爹不打断你了,你接着说!”

小刘闳年纪不大,但很会看人脸色,这也是在宫中的必修课,感觉到父皇心情不错,也更自信,

继续道,

“爹爹,儿臣觉得苏将军降过匈奴了!

现在,只有苏将军一人跑了回来,他说的话,死无对证!

儿臣想着,不如爹爹给匈奴单于秘信一封,到时与苏建的口供对照,真降假降,一见便知!”

小刘闳越说,刘彻的脸色越黑,听到最后,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了。


两拨人瞬间挤成一团,

可两位主将却是纹丝不动,好像看不到、听不到一样。

李广望着卫青,

霍去病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广,

“住手!”

见两拨兵马动作越来越大,卫青拍案而起,

厉声怒吼,

“都滚出去领军棍!”

“哼!”

李广一众亲将忿忿不平的挤出军帐,眼神还是挑衅的看向赵破奴等人。

赵破奴、高不识这帮人,那都是混不吝的游侠、罪人,听到卫青的命令,竟然充耳不闻。

霍去病终于脸上现出怒意,

“老子大舅说话,你们他妈的没听见啊?!”

赵破奴、高不识等将天不怕地不怕,

却被霍去病骂的脖子一缩,乖乖退下领罚去了。

帐外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道抱怨声,

“呵..若是都靠着关系...我看咱们也都别干了!”

听到这话,卫青、霍去病、公孙敖几位将军,脸上都是一阵发黑。

这三人都是靠着陛下或皇后关系上位的,

除了卫、霍之外,公孙敖因为曾经在前皇后陈阿娇手中救下了卫青,与卫家走得也很近,

虽说卫、霍的军神表现,足以堵住一些质疑声,

但卫、霍借着妇人关系上位,是铁打的事实!

卫青宽仁,得过且过,

可霍去病是个硬茬子,这口气咽不下去一点!

直接走到李广身前,冷声问道,

“李将军,你是觉得小爷的功劳,该是你立?”

李广老神在在,

淡淡道,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哪棵树就结了果。”

霍去病如何听不出李广的言外之意,

分明是在讥讽自己运气好,捡了个大漏!

霍去病咬紧钢牙,恨不得现在就带人重新杀过去,把降将赵信活捉回来!

其余众将瑟瑟发抖,

一位是传奇老将军,年少从军,龙城飞将,只要他镇着右北平,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

一位是天纵英才,异军突起,战绩逆天,带着几千人兵马就敢直凿匈奴腹地!

神仙打架,他们根本就插不进去话!

李广笑了笑,

看向卫青继续道,

“大将军,末将的意思是,我们不如点齐兵马,重新入塞!”

李广此言一出,众将不禁点头赞同,谁也不想无功而返,

眼下有合适的理由重新入塞,必须得干啊!

卫青看向霍去病,

“你怎么想?”

霍去病深吸口气,

回答道,

“我的想法是,按照原计划,撤军回京。”

闻言,卫青赞赏的看了霍去病一眼,

李广则是终于正眼看向这员狂妄小将,眼中闪出惊讶。

卫青的好哥们公孙敖,

忍不住问道,

“不打了?”

霍去病眼中越发冷静,

“不打了。”

“这....为啥啊?”

平时一有仗打,霍去病是次次争先,玩命往前干,方才还受到了李广的羞辱,

按理说,霍去病该是第一个支持继续开战的!

可没想到,

霍去病竟然说不打了!

这就跟陛下同意与匈奴和亲,一样离谱!

霍去病嘲讽道,

“你懂个屁?”

公孙敖闻言一滞,也是习惯了霍去病的狂妄,虽然自己的辈分在军中算大,可霍去病是完全不给自己面子。

霍去病也就服两个人,

皇后娘娘一个,陛下和卫青加起来算一个。

“军中辎重还有多少?粮食够吃两天的吗?伤员安顿好了吗?

张口闭口就是要打,天气越来越凉,往返一次就得足月的功夫,要是再碰上场大雪,我们就全埋里面了。

还要回去找匈奴,就是找死。”

霍去病冷声嘲讽,

但每一句话都说的极其冷静,话糙理不糙,

打匈奴都是春天打,夏天回,要不就是夏天打、秋天回,

哪有踩着冬天往草原里进的?

一番话,给众将迎头泼了盆凉水,将众将的热情直接熄灭,哪怕再想出战,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张骞点头同意道,

“霍将军说得是,就算再用兵,也该先回京整顿。”

卫青扫过众将,

“用兵的事不要再提了。”

接着,

看向苏建,

“现在,这才是关键。”

见出战无果,李广面露不快,

冷哼一声,

“大将军,末将身体不适,想去歇着了。”

卫青点头道,

“好,李将军你去吧。”

李广起身,重重摔了下帐帘,

在他看来,不出兵,分明是卫、霍这二人连起伙来针对自己!

霍去病望着李广背影冷笑一声。

卫青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叫苦,

眼看着与李广的关系越来越差,可就算卫青有意弥合,也全然无济于事。

说到底,

关键不是卫青和李广的问题,而是景帝时老将军和武帝时新将军的矛盾!

这不是卫青一两句话,就能抚平的!

..........

长安 椒房殿

“儿啊,这个好不好吃?”

“娘,好吃!”

刘据嘴里被各种坚果塞得满满,卫子夫又给刘据砸开了一个核桃,

“吃什么补什么,多吃这个补脑!”

刘据无奈,赶紧扯开话题,

“娘,最近您这风头是过去了吧。”

卫子夫呵呵一笑,

“那是自然,

前线苏建赵信降匈奴那事一传回来,朝堂上就跟炸了锅一样,哪还有功夫说我的事?

要我看,再过几天,你娘我这点事,就没人记得喽。”

“对了。”卫子夫顿了顿,眼中闪过忧虑,“儿啊,听你大舅的回信,似乎是与李家的关系越来越差了,你说用不用娘在这边和李家斡旋一下?”

“千万别!”

刘据赶紧咽下核桃,“娘,与李家关系搞那么好,有什么用啊?”

卫子夫会意,

都是做臣子的,还都是手握重兵,在外打仗的,你们把关系搞那么好干什么?

关系越差,陛下才越放心。

“娘是考考你的!

怎么样?吃这个管用吧,是不是感觉脑袋灵光多了?”

被亲娘套路了一遍后,刘据只能无奈叹气,

刘据对于李广,有自己的评判。

像是那句著名的话,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把李广说得好像多怀才不遇一样,

可事实是,

便宜老爹真的给了李广很多机会!

你可以怀疑便宜老爹的人品,但千万别怀疑便宜老爹的用人,

那真是不拘一格的用人才!

哪怕是出身低贱,只要有能力,便宜老爹就能给你提起来!

不过是封个侯而已,又不是诸侯王,而是食邑侯罢了,这几年都封了大几十个了!难道就差李广一个人的?难道就是便宜老爹故意针对李广?

说到底,什么阴谋论都是扯淡,

李广难封只有一个原因,

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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