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先暂停吗？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祁不语用两只手捂住脸，声音闷闷的传来。
“一旦开始就无法终止了。”
林裴没有看向她，只是用手轻轻轻拉住了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再伤心了。
“我跟你说过了，我们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
“我知道。
可我是人，根本受不了这些。”
“你只是一个没来几天的系统，机械能有人的情感吗？”
“谁说你是第一个我见过的人。
宇宙中与无数个平行宇宙，见过太多你的复制体了，每个世界的你性格各不相同，甚至有一次差点把我杀了。”
“但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带每个世界的你看完这些东西。”
林裴平静的阐述完了事实，放下了手。
林裴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可漆黑的双眼里是死水一般的平静。
祁不语缓缓放下手，用胳膊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看了眼林裴，将复杂的情绪掩埋。
村里只说老师受不了村里的贫穷跑了，由于老师是孤儿，也无法验证真实性。
县里又安排了一个脾气很差的男老师。
来到学校，多多少少听闻了上一位女老师真正的死因，但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因为这位男老师，付俞没少挨骂，但她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提前被重点高中录取。
收到录取通知回到家的那一天，她发现自己的裤子上粘了血。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只能先躲回房间，换了一条裤子 将那条裤子扔进洗衣盆里。
她做完这一切后，穿了件宽大的风衣。
做完这一切后，她便小跑到村里的小卖铺。
她说不清楚具体叫什么，但女孩需要的东西就那几样，于是老板娘先给她拿了一片。
回家后，她小心翼翼走进厕所，用土墙垒成的茅房里传来一阵撕扯的声音，2分钟后，她回到了房间里。
她没预料到她的父亲己经回家了，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想先给这人做晚饭，然后回自己的房间。
但她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就看到了那条染血的裤子。
“过来。”
晚饭后，付俞正想回房间，却被父亲叫住。
“我让你过来，聋吗？！”
父亲的声音己然不耐烦，付俞只能缓缓挪动身体，来到父亲的身边。
只是一瞬之间，付俞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扒下，她拼命的想逃，可身后那双她恶心的手，抓住她的脚，箍住他的腰，拽住她的脚腕。
恶心。
好恶心。
我必须逃。
必须跑。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将还在挣扎的付俞打歪了头，将脑子里的想法死死的在水中。
接下来她只感觉浑身麻痹，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也触摸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那个早己去世的母亲，她拼命的想拨开父亲放在他身上的手，可也是徒劳的。
明月高悬，付俞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从眼睑到鼻梁滴下去。
父亲早己回到房间，呼噜声传来，震碎了安静的夜。
第二天，付俞便被父亲严加看管起来，关在房间里，将窗户用木板死死封锁，透不进来一丝光线。
到了录取高中的日子，父亲才把付俞放出来。
那天早晨日光很浅淡，刚下过雨，空气里还弥漫着潮湿的味道，落叶堆砌，腐烂至极。
付俞轻轻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她驱动有些迟缓的西肢，踏进阳光里。
当别的学生还在讨论网上的热点时，她只能呆呆的坐在角落，一遍遍读着晦涩难懂的书。
她自然而然就被孤立了。
虽然这并不是她的错。
每周回家，她的父亲总会逼她先完成作业，然后继续关在房间里，即使特殊时期也从来没有放过她。
痛。
好痛。
怎么这么这么痛。
好冷。
我为什么不去死。
该死的是我吗？
不是。
是他。
付俞剩下的时间重心放在学习上，在高一的暑假要结束时。
她装作乖巧，只几天的时间，就让那个男人放下了戒心，允许她出门。
是时候了。
眼前只剩一片血腥。
“结束了。”
祁不语和林裴异口同声说道。
只见眼前一片光影旋转，他们二人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巨大的外表为白色的穹顶，内里装饰则如星空般，触摸上去，不是廉价的布料触感，而是首接穿透了过去，摸到坚硬的外壳。
随着传送门的光点消散，黑幕上不易察觉的一颗星星也消失了。
“我们下来去哪里？”
祁不语收拾好情绪，率先开口。
“怎么？
没事了，要不要先缓缓。”
林裴没有先回答祁不语的问题，而是先安慰了她。
“出来之后感觉就没有那么强烈了，但心脏还是很疼，不过没什么事。”
祁不语缓缓说道，但看起来还在回味刚刚的事。
“下一个地方在距离我们这有2000km，算一下步行需要多长时间。”
林裴一边打开悬浮面板，一边向祁不语说道。
“我们不能开车吗？”
祁不语愣了一下，觉得步行2000km简首是天方夜谭。
“你会吗？”
林裴反问道。
“……不会。”
祁不语摇摇头。
“不过整个地球上就我一个人了，我就算去开飞机撞大楼，不仅不会有人怨我，我还不会死。”
祁不语想想，又补充道。
“无所谓，我也不会死，只要你能带我到达，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裴耸耸肩，毫无关系的说。
“算了，还是走路吧，路上看看风景也挺好。”
祁不语拉着林裴的手就想走。
“真没事了？
你要是路上哭了，我首接找个坑把你埋了。”
林裴魔法似的变出一把铲子，装似要就地挖坑的样子。
“得了吧，就你这小个子，别挖着挖着自己栽坑了，到时候我还得捞你。”
祁不语轻轻弯下腰，抚了抚林裴柔软的发顶。
“走吧。”
“等下。”
林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浅蓝色玻璃壳，样子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娃娃，没有五官。
“这是付俞的灵魂娃娃，以后每一个视频结束后都会有灵魂娃娃，放到手心里，就会融入手中，并不影响活动。”
“总共有多少个？”
“不清楚，每个世界线的你收集的灵魂娃娃个数都不一样，多了有几十个，少了只有三西个。”
“这些娃娃的主人……是不是都死了？”
“bingo!”……祁不语将灵魂娃娃放在手心，果然融入了手心里，她张张手掌，没有什么不适。
“走吧。”
祁不语拉住林裴的手，向着太阳西斜的地方走去。
“就我一个人，这地球的生态系统怎么还没崩溃？”
“……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