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果没有再生术,哪怕是时无暇现在的尉阶修为也不可能从诡尸群中活下来,更别提当时他只是个师阶。
“我们都准备把你确认为牺牲了,还好你回来得及时,”王魁继续说,“不过话说,这位时少主,你是如何在那种境地下存活下来,甚至好像连伤都没有?”
“运气好罢了。”
时无瑕当然不能把老祖宗和再生术的事情说出去。
“打开城门,放行!”
王魁朝着下方城墙上的士兵们喊道。
时无瑕同他一起降落到地面上,他手一挥便操纵着云霭剑飞入了剑鞘之中,二人一同朝着缓缓敞开的城门走去。
“时少主,你说这年头是不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昨天的那种级别的诡尸潮,我们揽云城在这段时间是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只不过每次都凭借城墙的高大以及地势险要将它们狠狠击退,”王魁开始与时无瑕攀谈起来,“不过有这些还不够,最重要的是,我们揽云城的兵器库中有那么一件厉害的术器,有了它,再多的诡尸都不带怕的!”
时无瑕并不关心这些,他岔开话题,问道:“我的家人、管家和学徒们都被安顿在哪里了?”
“好像是在城北的一个宅院里吧……记不太清了,还好揽云城足够大,否则可接纳不下那一城的难民。
不过,过些日子还会有京城派来的军队,负责护送这里的大部分难民转移到别的城镇去,否则光靠这里的食粮可供不起如此多人。”
“这城里最强的人是谁?”
时无瑕好奇地问道。
虽然名义上是一家之主,但时无暇毕竟才十七岁,正值气盛,对于他人实力强弱的问题,他还是比较关心的。
“要论最强啊,那当属李家分家主李尚了!
李家剑名扬西海,总家在京城都有那么一席之地,而李家老家主第三子李尚虽然如今才西十六,但己是爵阶强者,更是一名皇室官员,被派发至此担任郡主之职。
在我们城,郡主大人要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时无瑕心中一惊:这个城主比自己高了足足两个修为。
不过转念一想,他身为皇家要员,又是名门望族,若是不能达到这样的级别,那才奇怪。
“上次诡尸攻城的时候,我亲眼见过城主出手,那剑一刺出啊,挡在前方的诡尸大军瞬间就被打穿了一条通路!”
说这话时,时无瑕注意到王魁的眼中满是崇敬。
想必这守城将领是个渴望变强的武人。
“能否讲讲这李家剑?
我常年蜗居在那一方小城,信息闭塞,如此名门望族竟未有耳闻。”
“李家剑乃天下第二剑,单论用剑之术,在其之上的恐怕只有天下第一宗门:剑宗。
我路过李家大宅时,见过李家的学徒练剑,李家剑以突刺为主,少有劈砍的招式,刺出一剑时连划破空气的声音都没有!”
“李家的分家遍布全国各地,据传言,待不久后李家总家主出关后,修为更是会达到了王阶!”
“王阶吗……普通人怕是一辈子再如何努力也达不到这样的等级。
话说王将军,您是什么门派的呢?”
王魁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我一介佃农出身,吃百家饭长大:我少年时靠着到处去各种宗门偷学个几招,或者混入远征的军队跟着将士们混个一二,所学来各种低级的术法,混杂着使用,早己分不清什么门派。
“我如今人过中年,修为也只在五年前前刚达到尉阶。
我早年一路漂泊至揽云城,被上一代守城将领看中,担任他的副官。
后来前代将领战死,我便继承了这职位。”
听闻了这些往事,时无瑕对眼前的中年将领多了几分敬意。
普通人能够凭自己的努力做到这般地步,当真是不容易。
自己出身虽不说名门望族,但也是有名有姓,当然不能浪费了这些先天条件,更要加倍苦修才是。
一道恶狠狠的喊声将时无瑕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没长眼吗?
找死啊你!”
叫喊声来自于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男人。
他相貌圆润,气色很好。
而被他一脚踢倒的是一名衣着破烂的年轻女孩,本来扛在肩上的一大袋米摔落在地上,扎住袋口的绳结己经松开,白色的米粒从开口处洒出一部分。
少女顾不得身前男人的辱骂,赶忙双手并用将地上的米尽可能多地捧起后倒进了米袋中,看着地上还剩不少的无法拾起的米,她心疼得首掉眼泪。
时无瑕认识这个少女,她是时家的一名一周前新来的学徒,先前也是她扶着廖管家逃命的。
虽然年纪很小,但时无瑕记得很清楚,她是练剑最认真的一个。
“你什么意思,你这外来的狗东西,敢无视我?”
那衣着华丽的男人抬起脚就要往少女脸上踹去。
可只看见一道银光闪过,他的腿便被生生削掉一块血肉。
时无瑕不理会那个惨叫着倒地的男人,他收起剑,蹲下身,将米袋的开口重新用绳子系好,再一把扶起坐在地上的少女。
少女定睛一看,惊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少家主,是您!
您真的从雪方城回来了!”
“稍安勿躁,这位姑娘。”
时无瑕伸手拍了拍少年身上的灰尘。
“方才过来的路上就听城中不少人说少家主归来,我还不太敢相信,毕竟从那种地方里幸存……少家主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时家的情况如何?
人们可还安好?”
少女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又摇了摇头,她正要把米袋扛回自己肩上,时无瑕便一把从她手中拿过。
“这……没事,你歇着才方便讲话。
说说吧,情况怎么样了?”
“大家都没事,只是我们又累又饿……”少女犹豫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几个师兄外出领救济粮的时候,发现给予我们的粮食数量实在太少,和先前接应我们的人说好的食物量完全不同,一气之下便与那边的人理论起来,结果被在那边任职的李家学徒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