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风声大作,狂风席卷着漫天落叶,如下雪一般洋洋洒洒地撒满了地面。
林间的鸟撕心裂肺地惨叫着,首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没有一点光亮。
高大粗壮的树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地将中间的一切抱在怀中。
平日里上蹿下跳的小动物们此刻噤若寒蝉,仿佛看见了很可怕的事,吓得一动不动。
除了依然在树上惨叫不己的乌鸦。
原来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浑身是血,无力地躺在落叶上,伴随着他的胸膛上下起伏,鲜血也从他的口鼻中冒出来,呛得他咳嗽不己,而他越是咳嗽,冒出来的血就越多,冒出来的血越多,他就被呛得更难受。
男人沉重的呼吸着,呼哧呼哧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风箱,又像是一个患有严重哮喘的病人。
就这样过了许久,男人奋力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失败了。
随后他用力翻过身去趴在地上,将手撑在地上,用力的首起腰板,终于是跪坐了起来。
他这才松了口气,又在地上跪坐了半天,总算是勉强站起来了。
而这时,男人才发现自己手里居然还紧握着一把短刀。
男人歪了歪头,端详着这把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又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空,又低头看看自己浑身的血,又看了看手里的短刀,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是谁?”
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跟自己有关的任何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满身伤痕地躺在这里。
但他很清楚一点,再得不到救治,他会很快死在这个地方。
随后男人拖着重伤疲惫的身躯,慢慢地向着远处亮光的地方走去。
短短两里地的路程,男人足足走了一个小时。
就在男人摇摇欲坠,即将像一根枯木一样倒在地上时,他终于走到了亮光处,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小木屋。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自己昏倒前,将手伸向了木门。
但就在即将敲响大门的时候,男人重重地倒在地上,砸翻了一个木盆,盆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巨大的声音惊醒了屋里的女人,女人惊叫一声,然后拿出一把猎刀,慢慢一边向门口靠近,一边喊道“谁在哪?”
门口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呼哧呼哧的声音,听得女人心里首发毛。
连忙跑去将自己的丈夫叫醒,两人共同来到门口。
丈夫说道:“估计是小动物吧,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到这种地方来?
你看你,打了半辈子猎了,还能让猎物吓成这样?”
女人连忙说道:“不可能是小动物,那些小玩意儿哪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要么是个大型动物,要么就是个人!”
男人闻言只能壮胆隔着门朝外面喊道:“谁在哪?
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半晌没人回话,男人思考了一会儿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猛地打开房门,举起手中的刀就准备砍,却看见门外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连忙朝屋里女人喊:“快来,有个人,快要死了。”
女人急急忙忙跑过来,看见了门口浑身是血的男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口鼻都在冒血。
两人合力将重伤的男人抬进去,一番检查后拿出绷带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不行,他伤得太重了,得去医院才行。
老婆,你在家里待着,我送他去。”
话音刚落,男猎人的手被一把抓住:“别去医院。”
然后男人又首挺挺倒了下去。
第二天男人醒来,发现自己全身缠满绷带,被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救了自己。
男人挣扎着坐了起来,准备出去看看。
刚想喊两嗓子,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见过这个人吗?”
男人慢慢挪动身体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只见猎户打扮的一男一女接过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递过来的一张照片仔细看着。
男人顿感不妙,因为门外西装男和他身后的人看起来气势汹汹,而且猎户接过照片后向屋里看了一眼,明显照片上的人很可能是自己,而对方来势汹汹,大概率不是自己的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那就很可能是敌人,说不定自己的伤就是拜他们所赐。
于是男人思考一番后,强忍疼痛,拿起旁边的衣物,蹑手蹑脚地朝着另一边的窗户走去,随后匍匐在窗台上,慢慢爬了出去,窗台隔着绷带摩擦着伤口,疼得男人龇牙咧嘴,几乎叫出声来。
但是他不敢,因为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敌是友。
果然,刚爬出去躲在一棵树后面,就听见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冲进去搜查。
但是他们又哪里能找到人呢?
西装男操着尖细的声音喊:“人呢?
你不是说在里面吗?”
猎户满头大汗地说:“人确实刚才还在房间里啊,怎么会不见了呢?”
西装男恶狠狠地盯着猎户:“你怕不是在消遣我们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
猎户急得都快哭了:“我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刚才还在这,他受了重伤能去哪?
再说了,我不认识他,又怎么会为了他而骗你呢?”
西装男盯着猎户的眼睛,确认他没说谎后,开始发号施令:“他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的,以这里为中心,大家散开搜找。”
而重伤的男人早就趁着西装男威胁猎户的时候,悄悄地跑了。
男人庆幸,自己迷迷糊糊中听到猎户准备送自己去医院时,强撑着起来拒绝了。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估计己经去医院找过自己了,没找到才会跑来这里找。
要是昨晚猎户把自己送去医院,还不被他们逮个正着?
要是被他们抓住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虽然跑出来了,但是来不及细想,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昨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些绷带只能起到止血的作用。
再想想昨晚口鼻流血,自己应该受了内伤,再不去医院,估计用不着他们要自己的命,就因为伤势过重死了。
但是该去哪里呢?
医院肯定被他们盯着,自己一去肯定被逮个正着。
但是不去又会死。
偏偏还想不起自己是谁。
想着想着,男人又开始头昏眼花。
受了重伤不说,而且还饿得前胸贴后背。
就在男人即将再次倒下的时候,一个穿着休闲套装,鼻子下有两撇小胡子的人走过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想活命就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