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怎么表现?”她压抑的说,“邬危,我本来可以好好过日子的,我现在不能过了。我还违背自己的良心当了小、三,我变成了一个烂人了,我还要怎么表现?”
邬危勾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她好一会儿,那眼神戏谑冷淡疏离,把她当成一个小丑看。
苏稚初终于受不了他的眼神,转过身不看他。
邬危道,“我跟萧姿没真在一起,小、三算不上,最多你也就是个情人。至于乔冉,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男人了?”
邬危撩开她背后的头发,沿着脊椎亲吻,说,“苏稚初,想开点,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个好男人。”
苏稚初说:“我不管这些,我只要我父亲的事情得到保障。”
邬危道:“医生都给你找过来了,还没有保证?再者,就算我答应你了,一个男人在床上的可信度又有多少?”
苏稚初不说话了。
而邬危翻身起来,拿了一旁的手机过来看,苏稚初听到他播放了录音,里面赫然是自己的声音,她白着脸看着邬危:“你录视频?”
邬危没说话,把手机放在了床头,然后借用了她的洗手间,出来以后掀开了被子,苏稚初床不大,被子也小,加个人就有些拥挤。
何况空调还没有开。
苏稚初在事后,是从来不靠近邬危的,她整个人的脚都露在外面,冷的发抖,可是也不敢动。
她也分得格外清晰,交易的时候怎么亲近都可以,但是交易完了,他们就应该保持距离。
邬危倒是自在的睡着了。
一直到清晨,一具冰冷的身躯朝他靠了过来。邬危被惊醒了,心底有点躁,顺带着也把苏稚初给弄醒了。
苏稚初道:“邬危,你干什么?”
“配合点,小荡、妇。”邬危压低声音说。
苏稚初抿着唇,躲不掉,这个点父母下楼晨练去了,干脆由了他。
反正她都是个烂人了,那就烂到底算了。她自我厌弃的想。
苏稚初昨晚是真的没睡好,很快就睡着了。
邬危是眯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有声音,他听见乔母说:“苏稚初还在睡觉,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跟你叔叔先去医院。”
然后是乔冉的声音:“好的。”
邬危顿了顿,看了眼还在睡觉的苏稚初,把她推醒,道:“去给我倒杯水。”
苏稚初也没有反应过来说话的是谁,只说:“自己去客厅。”
邬危闻言起了身,上边没穿,就穿着一条昨天顺手带上来的休闲裤,就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乔冉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变了变。
他难以置信的朝房间门那个方向看去,再三确定那是不是苏稚初的房间,然后又看着邬危这身模样,整个人如遭雷击。
邬危只瞥了他一眼,拿着桌子上那个一看就是苏稚初用的粉红色杯子装了水,喝了一半,把杯子放回原地。
路过他时,笑了一下:“找苏稚初?她还没醒。我去给你喊一声。”
乔冉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跟苏稚初……,你们……”
邬危却没有搭理他,只是朝房间里面喊了一声,那边半天没反应,他才淡淡的开口道:“还没醒,估计你还得等一会儿。”
乔冉整个人气得发抖,三步两步上来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不是她朋友么?”
邬危年轻时候因为周意动过不少次手,现在早已经没有那种冲动热血,为一个女人而受伤。他只是慢条斯理的扯开了男人的手,挑眉道:“有种朋友叫炮、友,你没有听说过?”
乔冉面目狰狞,想再上来,邬危道:“我对她没什么占有欲,你来我往开心而已,我也没有跟你争的冲动。”
邬危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说:“我本来想让她跟你处理清楚,免得你伤心。不过你要是不介意,你还可以继续跟她恋爱。我对她这股新鲜感,三六个月就到头了。”
乔冉说:“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邬危倒是也没有否认,淡淡说:“人的本质都是贪图享欲的。”
苏稚初听了好一会儿,才在房间里走出来,她看着乔冉,心底愧疚,又憋屈难受,却在笑:“乔冉,你看见啦,我这个人很差劲的,在外头给人当小情人,配不上你,别找我了。”
乔冉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几乎是落荒而逃。
苏稚初这才转头看着邬危,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邬危却看也不看她,而是转身进了她的房间。
苏稚初跟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她看了一会儿,道:“你跟萧姿不算真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邬危淡道:“字面意思。”
“你们还冒充情侣做什么?”苏稚初说,“因为周意说了,你不喜欢萧姿那一款,你故意气她?”
邬危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挺能想。”
苏稚初说:“除开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你那么忙,也不像有空搞这种假情侣的人。”
邬危在打领带,没有搭理她。
一直到他要下楼,才说:“等会儿晚上,我让专家过来跟你父母吃个饭。”
“好的,大概晚上几点?”
邬危道:“到点我联系你。”
苏稚初点点头,送他下楼。楼下的邻居看见他们,多看了他们两眼。
她肯定在猜测她跟邬危之间的关系,不过就说问了她也说不出口,这关系真的太肮脏了。
苏稚初在跟他往停车场走时,道:“邬危,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因为周意。周意越说你什么,你越是要跟她反着来,你在跟她赌气。”
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看她,说:“既然猜到了,那还问什么?”
苏稚初顿了顿,说:“随口问的,因为我怕你真是因为她的话,录我跟你的视频,也是为了发给她看气她,跟她证明你离开她,同样活得风生水起,证明她在你眼里什么也不是。”
邬危没说话。
苏稚初笑了一下,哽咽说:“邬危,你们俩赌气,我求你,别扯上我。”
邬危难得有些头疼。
他只是被她问得没了耐心,跟周意不论怎么样,他也没有把自己的床照分享给别人的癖好,“我把你视频给她看有什么意义,你有的难道她缺斤少两了?”
“那你把视频删了。”苏稚初盯着他,坚持道,“你删了,我就相信你。”
邬危说:“男人大部分有点癖好,你不知道?”
苏稚初不信他的邪,“我就跟过你一个,我怎么知道男人有没有这个癖好?你骗我我也没法分辨,我只要你把视频给删了。”
邬危挑了挑眉。
苏稚初真的是绝望透顶了,周意那么讨厌她,到时候把视频传到网上去怎么办?她会给邬危打码,但是自己肯定会很惨。
“邬危,你还是不是人?”她忍耐着说,“欺负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自己不也挺主动。”邬危饶有兴致的说,“浪的一匹,换谁都得欺负你。”
苏稚初心寒,就知道邬危不会管她的死活。
如果有一天,邬危落到她手上,她一定也会让他尝尝这种无助的感觉。
“宁宁,你怎么了?”身后乔父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一脸难看的看着邬危,把苏稚初护在身后,说,“他欺负你了?”
乔父作势要上去打邬危。
苏稚初给吓坏了,连忙把乔父给拉开了,怕邬危生气。脸上带着笑容,说:“爸,不是的,这个是傅医生,他找的给您看病的专家来了,我是高兴。”
邬危淡然:“叔叔好。”
乔父歉疚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我女儿受欺负了。要不要一起上去吃个早饭?我老婆去买早饭了,马上回来。”
邬危显然没有跟乔家长辈亲近的打算,疏离道:“还有点事,先走了。”
苏稚初一整天因为视频的事情郁郁寡欢,而乔母则是疑惑,乔冉怎么走了。她联系他,那边也一副客套但不愿意亲近的模样。
问苏稚初,她说跟乔冉不可能了。
对此,乔母觉得可惜了一段好姻缘。
邬危给专家和乔家安排的见面时间,是在晚上七点。
苏稚初到的时候,邬危正在位置上坐着,扫了她一眼。
他这是示意她坐他身边,只不苏稚初身边有父母,坐过去怕父母多想,就没顺他的意。
她这是对这段不干净的关系,有点杯弓蛇影。
专家递了一张名片,说:“乔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明天您先到医院来,我对你做个大致的了解。”
乔父说好。
苏稚初恭恭敬敬道:“谢谢医生。”
邬危则是冷冷淡淡,并没有交流的意思。这让乔父乔母多少有点尴尬和拘束。
苏稚初见过他跟他圈子里长辈寒暄的模样,那是十分游刃有余,什么样的都能相处融洽。他显然只是不愿意跟她父母交流,或许是觉得她的父母不值得他主动沟通。
甚至圆桌上的菜,被她父母动过的,他都没动过。
乔父乔母也察觉了,这下连饭都不敢吃了。
苏稚初心都要碎了,她居然会让父母陷入这种不知所措的境地。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乔父乔母夹着菜,说:“爸妈,你们吃饭呀,傅医生跟我说过了,来之前跟人约过饭了,他不饿,你们不要管他了。”
邬危看了看苏稚初,才开口道:“叔叔阿姨别拘着,我确实吃过了。”
只不过乔父乔母也不是一哄就相信的,这位傅医生不太瞧得上他们,他们还是能感觉到的。接下来还是小心翼翼,没吃几口。
苏稚初食不知味,她想扇邬危的想法更加强烈了,她随时随地都想扇邬危两巴掌。
可是苏稚初没那个本事。
她只能以一副弱者姿态,在微信上把邬危哄出去,最后在楼道上贿赂他,踮着脚去吻他,把想扇他两巴掌的怒气全部融进了这个吻里。
苏稚初跟邬危身高差太多了,她踮脚累,他扶着她的腰给她助力。
亲吻结束,两人也没有立刻分开,而是紧紧的抱在一起。
苏稚初说:“邬危,我不求你删视频了,麻烦你做个人,我父母是长辈,为人和善了一辈子,是被你的亲表弟,害成这个样子。对他们积极一点行不行?当初我们家落魄,墙倒众人推,他们经历了太多,很苦跟敏感,让他们好好吃一顿饭吧。”
邬危低头下来,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微微偏头,又亲了上去。
有人路过,打量他们。
邬危浑然不觉。
苏稚初其实觉得他这个人,十分寡廉鲜耻,全然不在意在人前亲密。
好一会儿,他松开她,好心替她理了理头发。
“不怕视频暴露了?”
“怕,但是这个,没有我父母那么重要。”苏稚初苦笑说,“对我父母不好的,我能记一辈子,你知道的,我有多希望姜泽死。”
邬危低头看她,神色没有半点起伏。
“我记得张喻说过,你在周意的家乡待过,还待了好久。那是你的岳父岳母,你亲近照顾。你将心比心,要是我父母是你岳父岳母,你不觉得他们受冷遇的时候很可怜么?”
邬危不觉得有什么可比性,没法做到将心比心,显然乔父乔母永远不可能是。
“过两天,医院有任务出国,你跟我一起去?”邬危随意的捏了捏她的耳垂。
苏稚初没吭声。
邬危说:“显然这段关系不可能结束的那么快,只要是我到时候提出断了放你走,你父亲这边我负责一辈子。”
苏稚初安静了好一会儿,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行啊。”
他都说出来了,她有的选择么?
邬危淡淡的提醒道:“最好别跟我赌气,看着挺腻人。”
苏稚初其实发现了,邬危这人,不喜欢别人跟他唱反调,一不顺着他,几乎就会兴致锐减。
她没有说话。
再等到回到包厢,邬危对乔父乔母果然周到了许多,虽然同样没有吃东西,聊天却顾忌上了。
直到乔父疑惑的问了一句:“傅医生,您怎么会突然想到帮我呢?这也太花钱了。”
邬危扫了一眼苏稚初,说:“你女儿有恩于我,有一次我追尾,苏稚初伺候了我一晚。”
苏稚初勉强笑着不说话。
回去的时候,十点左右,散的还算愉快,或者说,是表面愉快。
邬危看了无数眼表,其实早就不耐烦。
苏稚初离开那会儿,邬危正不咸不淡的看着她。
所以她回了家,半夜又出去了,找到邬危的酒店,敲开了门。
几分钟后门开了,邬危道:“来的倒是挺快。”
苏稚初一路,被冻得发抖,等到在邬危房间待了会儿,又觉得热。她脱了衣服,直直往床上躺。
邬危看着她卷被子,靠过去,亲密无间,“你来,视频可以删。”
苏稚初觉得他这人真的是把人玩弄得轻而易举,威逼或利诱都能说到她心坎上,让她拒绝不了。反正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怎么样都无所谓。直接顺从了他的意思。
祈祷有一天,邬危身败名裂,能够落在她手里。
“先删视频。”她乖乖巧巧的仰头亲了他一下。
邬危看了她一会儿,嘴角略弯,有些许冷冰冰,不过还是顺从了苏稚初的意思,随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放在床头,却是点了播放。
苏稚初听到声音,面红耳赤。
视频很长,邬危这边已经起身去了浴室,还没有放完,邬危应该是任由她处理,手机就在这放着。
苏稚初这就想删视频,只不过有条微信跳进来了,她框选的时候不小心点了进去,然后看见一个女人给他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