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危,你别再说了,你自己东想西想,一直说我做什么?”苏稚初忍不住道。
只不过她视线往下扫,却看见他这会儿平静到不能再平静。
邬危这会儿对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单纯在逗她玩。
他的手扶住她的腰,苏稚初的腰很细,邬危低头看着她的耳垂,道:“晚上去我那?”
苏稚初心里警铃大作,勉强说:“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了,去你那会来不及走。”
邬危就松开了她,就在她以为能走的时候,他把她带进了男厕隔间。
邬危的亲吻虽然乍一下感觉挺循序渐进,只是仔细辨别,去分明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劲。
苏稚初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想挡住他,只不过还是徒劳。
他隐隐有不耐烦的味道,语气倒是和往常一样:“我说,乖一点。”
“我不。”苏稚初记忆里那些不好的片段全部涌出来,她打了个哆嗦,红着眼睛说,“我该回去了,不然外头的人会怀疑。”
“苏稚初。”邬危眯了眯眼睛,警告道。
苏稚初还是不敢把他彻底惹毛了,毕竟她亲爹的未来掌握在他手上,她的声音小了一点,没说话,但显然还是,不愿意。
过了一会儿,她咬了下唇,还是说:“真不行。”
邬危自从上次跟苏稚初睡过以后,对她多少是有点兴趣,对她也算是多了一些关注,她的要求他也如她所愿满足她。但他喜欢大胆主动,这会儿那种索然无味的感觉又出来了。
邬危是一个有点兴趣就会纵容自己的人,哪怕兴趣再出格,他想做的也都会去做。而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也不会花半点心思。
他松开了苏稚初。
“整理下,出去吧。”他没什么语气的说。
苏稚初在他松手的一刻,就感觉到了他的疏离跟冷淡。
女人其实都很敏感,一个男人的态度,多少能够察觉到一些。
她知道邬危这举动并不是好心放过自己,而是自己触碰到让他不满意的点了。
苏稚初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心理上接受不了。但是我父亲的事情,麻烦你高抬贵手。”
邬危回头看了一眼,她脸色惨白,拽着她的手也是紧紧的,生怕他走了。
往常人或许会心软,但邬危本身就偏理性,同情这种情绪,跟他的心情成正相关,心情不好,同情值就是零。
他不带任何情绪的,扯开了她的手,道:“你放心,那两百万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你的。姜泽在国外,也会暂时继续在国外待着。”
他说的是暂时。
苏稚初心里沉得厉害,说:“那你新找的医生呢?”
“找他回来一趟,还得长时间待在国内,也得几百万,我的钱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邬危平静道,“希望叔叔,能够自求多福。”
苏稚初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是不会再帮忙了。其实邬危刚刚过来对她的态度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一来就在她身边坐下。
现在一想,邬危还在替她办事,那就是还想跟她有长期合作的意思。总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就只有一次。
男人上心,不都是有理由的么?
苏稚初真的很爱乔父,为了乔父做什么都行,但是她好像把事情给搞砸了。
她闭上眼睛,睁眼时,有几滴眼泪砸在了地面上。
苏稚初有些颓废的蹲了下来,几分钟后,有只手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邬危那双手,她很熟悉。
苏稚初道了声谢,又连忙说:“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有阴影。”
“那是你的事情。”邬危淡淡说,“把眼泪擦了,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女人可以哭,但不是所有男人,对女人的哭会产生情绪。至少对我而言,我只会觉得麻烦。”
他顿一顿,又道,“至于你不愿意的原因,那是你的事情。我觉得没劲了就是没劲了,不会在意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拒绝我。”
良久,苏稚初“嗯”了一声。
“好自为之。”邬危转身走了出去。
苏稚初回到位置上的时候,邬危已经不在了,听他们说,是被一个女人给接走了。至于是谁,没有人认识。
有一个开玩笑说:“邬危现在的女人圈子真广,以后泡妹子,还是得问邬危介绍。”
“邬危这叫什么,周意后遗症?”
“我当时不就说过,邬危骨子里并不是什么传统的男人,只不过是被周意给束缚住了,周意一走,他的本性可不就暴露出来了么?”
洛之鹤见苏稚初过来,给她倒了杯水。
张喻道:“我们宁宁,酒量不差,喝水有什么意思?”
洛之鹤微微蹙了下眉,笑了笑:“她明天就回去了,你给人家灌醉,到时候睡过了怎么办?”
张喻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说:“还是你想的周到,不愧是a市第一从不走心的暖男。”
洛之鹤是对谁都还行,但对谁也都有距离感。
苏稚初却想起自己的父亲,乔父也是个温和并且对谁都好的男人,年轻时年轻有为忠于家庭,又很积极向上。而现在手腕上布满刀痕,全是自残痕迹,嘴上时不时崩出一句,不想活了。
“宁宁,爸爸好痛苦,真不想活了。”
“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宁宁就没有爸爸了。”
苏稚初崩溃得有点猝不及防。
把一旁的张喻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安慰她说:“这是怎么了?苏稚初,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哭是没有用的,哭一点用都没有。哭不能帮她扛起整个家。苏稚初很快擦了把脸,笑着说:“我太感性了,突然想到一部电影,一下子没忍住。”
她待了没多久,就要走了。
张喻喝了酒,洛之鹤道:“我送你吧。”
苏稚初没有拒绝,她感觉他应该有话要跟她说。
洛之鹤在车停在她楼下时,开口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如果能帮上忙,可以跟我说。”
苏稚初勉强笑了笑,说:“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别担心了。”
倒不是她客气,只是洛之鹤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首先是姜泽的事情,上次他就说过,姜泽不管怎么样,也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显然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忙她。
另外乔父的事情,要请专家,动辄几百万的花销,拿出几百万帮助一个不太熟的人显然不太可能。如果只是花物力,她麻烦也就麻烦他了。
她要真提了,洛之鹤显然会为难,苏稚初不想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
苏稚初想了想,又道:“要是我需要你帮忙,我肯定会说的。”
洛之鹤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苏稚初这一晚,做噩梦了。
噩梦里有个中年男人,强迫的控制着她。嘴里是毛骨悚然的笑容。
她怎么求怎么求,都没有用。
苏稚初最后用刀,扎了那人。
血溅进了她的眼睛里,她眼前都是红色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苏稚初醒了。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直到天亮,她都清醒得很,提前两个小时去了机场。
苏稚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在机场碰到了邬危,她也看到了蒋楠铎,猜他大概是去出差。
邬危边上还有个女人,应该是来送他的,苏稚初隐隐约约记得这女生是个网红,名气还挺大。
女人凑到他耳边说着什么,他点了下头。
她从邬危对那个女人的态度,看出了他前几天对自己的那种感觉。
或许邬危,昨天晚上在这个女人那里过的夜。
苏稚初盯着他,大概是视线太过直接,邬危在喝水的时候偏了偏头,朝她看过来。
然后他抬脚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苏稚初垂眸,在心里想着该说什么,路过她时,她喊了一声:“邬危。”
只不过她想多了,他只是过来丢个水瓶,并没有跟她交流的欲望,敷衍的“嗯”了她一声,就绕过她离开了。
她顿了顿,搬着行李箱去了其他地方。
苏稚初过了安检,然后想随便吃点东西,接下来倒是又碰到了邬危一次,蒋楠铎也看见她了,拍了拍邬危的肩膀,而他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苏稚初就从那家店里退了出去,进了旁边那一家。
她也就随便点了一份卤肉饭,没吃两口,出去时邬危正好也从店里出来,两个人差点撞上,幸亏蒋楠铎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乔小姐,挺巧啊。”他说。
苏稚初跟他点了点头,说:“嗯,你们出差啊?”
“有个研讨会。”蒋楠铎道,“出去个两天。”
苏稚初无意跟他们寒暄,心情也不太好,已经想走了:“好的,那我先走了。”
“再见。”蒋楠铎转头跟邬危说,“昨晚你跟萧姿是不是发生什么了?看她黏你黏得怪厉害。如果不是咱们不允许带人,感觉她都想跟你一起走了。”
邬危余光看见苏稚初脚步加快了,并没有搭腔。
“刚才我看见有人拍照,估计萧姿跟了富二代的事情,过两天就会传到网上。”
邬危淡淡:“我不是艺人,有什么关系?”
蒋楠铎有意无意问了一句:“周意在国外,估计也能看见吧?”
邬危更是不说话了。
而苏稚初在飞机上,倒是睡得挺香。飞机落地以后,乔母亲自来接的她。今天乔父没去医院,苏稚初回家,他心情难得很好:“宁宁回来啦?”
只是乔父又瘦了。
苏稚初窝进他怀里撒娇,“爸,是不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你答应过我你会好好吃饭的,你忘了吗,可不能对我言而无信。”
乔父呵呵笑了笑:“爸爸今天一定多吃。”
乔母早就做好了晚饭,乔父今天破天荒吃了不少,饭后一直跟苏稚初聊天。
“男朋友怎么不带回来?”乔父跟她聊到一半,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苏稚初笑着说:“之前那个性格不合,分手了。”
乔父愣了一下,随后释然道:“现在年轻人分分合合也正常,有钱人家说好也不好,爸爸就想你嫁个普通人。”
苏稚初其实也就想嫁个一个普通人,跟她一样是个老师,或者同样是编制内就行,双方稳定,这样就挺好的。
第二天,苏稚初跟着乔父一起去的医院,他每天都得做心理疏导。
心理医生一个小时收费几千,她不知道那笔钱可以撑多久。
其实本来她不抱希望,也还好。邬危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把希望给捏破了,真的很残忍。
可是他也没有错,只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她满足不了。
苏稚初为了乔父,可以去克服心里阴影。但那不是一次成功得了,邬危也不会那么有耐心,给她很多次机会。
乔父今天的状态都还算好。
苏稚初陪着他出去逛了逛,两个人买了一只鹦鹉回家。
往后几天,她照常带着乔父去医院,有一天心理医生却稍微提前了一点,道:“今天我得跟我朋友一起吃个饭,咱们就早点开始。他这次正好过来开研讨会,平时都撞不到一起。”
苏稚初顿了片刻,道:“是邬危么?”
“不是傅医生,是蒋楠铎。”心理医生道。
邬危显然也在这。
苏稚初没做声,默默的陪着乔父做了检查,回去的时候,心理医生正好跟他们一起下楼,蒋楠铎下楼的时候,表情有点微妙。
“乔小姐家乡在这儿?”
苏稚初点点头,准备拦出租。
心理医生道:“这个门这边出租车进不来,你得往外走一点。”
蒋楠铎琢磨了一会儿,说:“我送你吧。”
心理医生上了副驾驶,乔父道了谢,也拉开了后边的门。苏稚初看见里面的男人以后,就不打算坐了,可是乔父已经安安稳稳的坐着了,还跟邬危打了声招呼。
苏稚初道:“你们先走吧,我自己打车。”
邬危盯着她道:“你就把你父亲一个人丢在这儿?”
乔父看了看她,皱起眉。
苏稚初只好拉开另一边车门,坐在了邬危另一侧,她尽量都往门的位置挤,不敢靠近他,只跟乔父说话。邬危看了看她,觉得有点好笑,挑了挑眉。
出来一会儿,苏稚初被冻得鼻尖都是红彤彤的。
“吃过饭了?”邬危扫了眼她鼓鼓的胸脯。
苏稚初有些惊讶他会开口,耷拉着眼皮说:“没。”
“一起?”